他与赵念安婚宴只摆了一日,许多老相爷的旧友门生都未请来,此次老夫人一一派人去请,他们给足了颜面,都答应会来,一时间老夫人风头盛起,这些人物里大多是参谋院言官老臣,在圣上面前举足轻重,沈容婚宴未将他们请来,寿宴却都来了,老夫人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整个人气色红润、容光焕发,牟足了劲要给沈康争一门好亲事。
寿宴这一日,沈容一早派人去请老夫人过府,他在正堂里摆了茶,前来拜贺的客人也都先去正堂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再去席位上落座。
老夫人今日穿了正红色的新衣,一派祥和端坐在椅子里,沈康亦是器宇轩昂立在她身旁,陈夫人忙着四处打点,倒是沈相坐在椅子里默默喝着茶,略有些意兴阑珊,他向来不喜与人交往,平日在朝中也只与相部众人多言几句,今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明面上是寿宴,实则也是为了相看,沈相于是多少有些不自在。
老夫人心里绸缪着,今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自然是为了相看,明日来的是官场同僚,为的是笼络人心,最后一日乡绅父老走个过场倒是无妨,这第一二日都得叫沈康好好表现,少不得也得沈相在旁扶持,他才是一家之主,是相府的老爷,他器重沈康,外人才能更加对沈康高看一眼。
沈相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心思,只是他向来孤僻惯了,如今叫他迎来送往,他到底有些放不下架子,哪怕对方是皇亲国戚。
赵念安起了大早,如今正困着,眼皮子耷拉下来,老夫人见他如此,寻了借口叫他去偏茶厅照看女眷们,也免得他在这里搅局。
赵念安巴不得离开这里,女眷们从西角门进,先去偏茶厅稍坐,然后再去给老夫人请安,其余人从正门进,直接往正堂去向老夫人贺寿。
赵念安刚去偏茶厅坐下,林倩儿就来了,她本该第二日才来,只是她听说今日睿王一家会来,连哭带闹非要今日来,赵念安拿她没办法,就叫她两日都来吃席。
林倩儿今日装点的还算雅致,从前被人笑话了一通,如今也过了一年多,到底也有些长进,不再那般夸张地装金戴银。
赵念安拉了林倩儿坐下吃茶,不必去老夫人面前请安,今日人多眼杂,她是以表妹身份来赴宴,没必要上赶着叫人打量,她不去露脸也无伤大雅。
林倩儿还算听话懂事,兀自坐下,却也不吃糕点,时不时拨弄了一下头发。
竹笙是从前沈容在侯府的侍女,对林倩儿不甚熟悉,见她拨头发,拿来一枚两捧手大小的铜镜,笑吟吟道:“小姐今日头发梳得别致,甚是好看。”
林倩儿朝她笑了一下,握着铜镜道:“表哥,这小铜镜好生精巧,不如送给倩儿吧,让倩儿随身带着。”
赵念安无奈道:“你喜欢就拿去,随身带着干什么?不伦不类,竹笙,你帮她找个盒子收起来,等她走的时候给她拿上,再挑几匹颜色娇艳些的绸缎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