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话未说完的那一天
散场的人群如cHa0水般涌出影厅，而她，却像一艘搁浅的旧船，静静站在原地。
林澈下台後被几位观众拦住，他礼貌地微笑、点头应答，但他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身上移开。那种目光，像是一个走了很远很远的人，终於看见了熟悉的岸。
他走向她。
「你来了。」他说，语气轻得像一片落叶。
沈静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我本来……不知道会看到你。」
「我也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他的声音b记忆中低沉，带着沙哑，像是经过太多沉默的夜晚才沉淀出来的声音。
两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谁都没有先靠近。
「那些画面……」沈静低声说，「你一直留着？」
「没剪，也没碰。只敢拍。」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自嘲，「拍给一个不一定会来看的人。」
沈静垂下眼，双手紧握。
「你为什麽走？」她终於问出口，声音哽咽，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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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林澈沉默了许久。
「因为我以为那是为你好。」他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我那时候穷得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未来。你考上了更好的学校，有更好的机会。我不想成为你背後的那个包袱。」
沈静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过千百种答案，但没想过，他的离开，是因为这麽沉重的自卑与保护。
「你应该让我决定。」她轻声说。
「我知道。」他点头，「但那时候，我连让你选择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对望着，那十五年的空白，像一道谁也翻不过去的鸿G0u。
他忽然开口：「我……这几年都在外地拍纪录片，直到前几个月才回来。这部短片，是我最後一次用你的名字拍电影。以後，我会停下来了。」
「为什麽？」她抬头看他。
他苦笑了一下：「有些故事，拍得太久，就分不清是在纪录，还是在怀念。」
沈静不语。
外面下起了小雨，影厅门外的霓虹灯映在水渍上，一闪一闪的，像极了从前那个夏天他们一起看的校园晚会。
林澈将外套递给她：「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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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艺术馆，雨细细地落在伞边。沈静忽然问：「如果当年我追着你走了呢？」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眼中掠过无数未说的话。
「那我一定会更舍不得放你走。」他低声说，「但我还是会走。」
沈静没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她知道，有些人离开不是因为不Ai，而是因为太Ai。
走到转角的红灯前，她忽然开口：「你现在，有人在身边吗？」
林澈望着她，眼神如雾般深沉。
「没有。」他顿了一下，轻声补了一句：「但我也不确定，还有没有资格。」
她没有回应，只是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等红灯变绿。
有些对话，到此为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