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折子怎么去年没见过啊。”毛纪犹豫问道。
江芸芸微微一笑:“去年年底事情太多了。”
是了,陛下不准养猪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兜兜转转,变成了寡妇子女可以从母性,又到各地知府知县上折子对此事展开深入基层的辩论,反正就是是个人都要说两句。
毕竟改姓是个大事,之后又牵扯户籍和土地上,但奈何陛下态度坚决,内阁又因为江芸作为一个强势的阁老,诸位便是有再多的话也不好多说,所以此事闹到开春后,内阁共同草拟了一份改姓准则,才逐渐消停下来。
这两月江芸在诸多的折子中摸索出一个大概的流程和规范,王鏊作为首辅心中柔肠万千,也颇为不赞同,奈何司礼监大太监谷大用几次三番深夜悄悄来家中,几番推心置腹的对话中,不得不低下头来,最后商量着几位阁老一起署名,这才把此事掀过去。
毛纪对此讪讪地没说话了。
杨廷和也不多说此事,只是就白银的事情继续说道:“我们的北面和西面,例如九边,西安都还是用铜钱,每年的两税都还是直接交粮食又或者是铜钱,但南方自琼州开始早早就开始缴纳白银了,若是白银一旦减少流入,南方的两税就会立刻垮掉。”
琼州开始缴纳白银的历史,还要从江芸当年去琼山县做县令后开始统一收税开始说起。
“那就继续交粮食啊。”梁储不解。
“南方自来多山,除了长江口那一大片地方,他们的土地开垦大都以山地为主,不似平原地带,一马平川,哪里都能种地,在海贸之下,不少人都开始下海做生意了。”江芸芸解释道,“一旦做不成生意,他们没有一分钱。”
梁储瞪大眼睛,下意识骂道:“我就说士农工商,百姓就该好好种地的。”
杨廷和解释道:“若是好种,浙江福建广州就不会在最开始就有大量百姓偷逃出海做生意了,这是本末倒置的说法。”
梁储还是不高兴:“那不是都荒废了土地,做生意本就风险大。”
“种地更靠天吃饭,就像今年南直隶,哪块不是好田,哪个百姓没有好好照顾,可又有哪块是大丰收的。”江芸芸看向他,平静反问。
梁储被怼的不说话了,闷闷地看了王鏊一眼。
王鏊立马开始打圆场:“好了,说这事做什么,不是在说佛郎机人吗,那诸位对这事怎么看,同不同意。”
江芸芸摇头:“他们的船只既然能带领他们的商人千里迢迢来到大明,那未来的某一天,就能带着他们的军队远赴重洋,若是出借了那块土地,这这里就会成为他们攻打大明的登陆点。”
王鏊一听脸色凝重。
杨廷和附和点头:“这些年的军费大都花在预防蒙古人又或者南面的少民动乱,京城内部也是很大一笔开始,导致沿海也就广州的某些卫所还有一些战力。”
这些卫所还是每年财政议事时,江芸强势力保的,这才每年能拨出个几万两给他们训练士兵,维护船只,修缮炮火的。
“他们这样反而是在步步逼近。”杨一清想了想也说道,“从满剌加到沿海的某一块土地,番夷野心不减,这就是一块大雷。”
王鏊犹豫:“外面的同僚都颇为赞同此事。”
“那就看陛下的选择了。”江芸芸说道。
朱厚照怎么想的。
朱厚照一个反应是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一块地是多大,是一个人落脚的那么大,还是一个县城的这么大,又或者是一个州这么大?
“听上去很古怪的,一般都有问题。”他秉持着多疑的态度和朱厚炜说道。
朱厚炜合上折子;“说的还挺好听,就是不知道到底想怎么做,若是借出一个地方,那后续怪我们管理吗?会给我们缴纳钱银呢?万一他们那边的人发现了这个事情,也想圈一块地呢,那我们给吗?若是都给了,那这块还是大明的嘛?若是不给,那他们万一不和我们做生意了怎么办?”
朱厚照点头:“他们之前都闷不做声,现在突然这么高调,是不是他们也有了底牌,但我们却不知道。”
朱厚炜不解:“比如?”
“火器啊,万一他们研究出更好的火器了呢。”朱厚照嘟囔着,“他们之前的火器就比我们大明好,我们现在用的就是他们那门改良的,你说他们那边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能工巧匠,所以才能研究出这么好的东西,你说我们要是打过去抢过来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