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如何能是鬼,但这个样貌的人肯定也不是我们我们这一片的人,我是说他搞不好是欧洲人……我是说他们搞不好是海另外一边的人。”江芸芸继续说道。
“海另外一边有人?”谢来从纸上抬头,惊讶问道。
江芸芸语塞,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点头:“肯定有人啊。”
谢来皱眉,一脸不信:“真的假的?你哪里听来的?海这么大也有尽头,之前在琼山县那些在海里航行三十日都没走到尽头呢,是哪个商人去过了吗?”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故作无事地转移话题:“这些人还说他们手里的木仓很有意思,你们能拿回来给我们看看嘛?”
谢来想了想,随后一脸匪气地开口:“那些商人手里肯定有,一个个奸诈得很,一句话里半句话都是虚的,等我回头给你问问,肯定抢一把回来。”
江芸芸连连摆手:“你看看能不能低价卖一把来。”
谢来和她四目相对,突然冷笑一声:“一两银子,我就问他卖不卖。”
江芸芸低着头继续看纸张,就当没听到锦衣卫的强盗行为。
“他们打听到,在七月一日时,这群外来人就开始十八艘战船、一千五百多人的队伍要求释放战俘、商量赔偿以及割让一块土地来修建要塞的要求。”江芸芸对着其中一句看似微不足道的话,小声地重复了一句,“好眼熟的做法。”
“这是专门做木材生意的张声说的。”谢来不甚在意,“不过这群外地佬瞧着很是嚣张,再被拒绝后,没多久就发动了第一次攻击,但因为不熟悉当地潮水涨落的规律,所以战船没有进入河道,再等待潮水涨起时被当地人组织的队伍打跑了。”
“后面没打了吗?”江芸芸反问。
谢来不解:“被打跑了那自然就是跑了啊。”
“这些人千里迢迢,远赴重洋,被打跑了就算了?”江芸芸心思微动,“这样远的路途过来,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多不划算啊。”
谢来和她对视一眼,毕竟和她共事多年,犹豫一会儿又继续问道:“你觉得还会打?”
“自然是还要打的。”江芸芸笃定说道,“还一定会攻下这个地方,从而扼制整个海洋的关口。”
谢来听不懂:“海洋也有关口?”
“自然有,还是天然的一个关口,大明所有船只都需要经过满剌加,去更远的地方。”江芸芸甚至直接掏出小炭笔在纸张北面画出一个堪舆,“你看这是我们的琼州,若是贴着海岸走就是安南,但我们一般出海的都是从这里绕一圈,一般看到这个独猪山一直往南开就能正式出海了,出发后我们沿途会经过……”
江芸芸直接画了一个琼州的大小左右,左右各给咱延迟出两边海岸线,最后对着右边的岛屿说道。
“这里是吕宋,他们的南端是蒲端和古麻腊郎,他隔海的西面有一个占城的航口,这里也是一道生意线,又或者,你从这里补给,开始更远的形成。”
江芸芸很快就把那块地域上的几个小国家都画了出来:“这是真腊,这是暹罗,在北上就是我们大明的各种宣慰司,满剌加在哪,就在暹罗这狭长地形下接壤的。”
一张简单但分布格外清晰的堪舆图突然就出现在谢来面前,谢来看的眼睛都直指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连忙把纸张盖住,警觉说道,“我之前在兰州就见识过你走路画图的本事,你现在已经厉害到听到别人走几句就能画出外面的舆图了!”
江芸芸哭笑不得:“自然不是,我之前在琼山县是研究过的。”
——当日还外加前世的一点记忆,她总担心自己会随着时间而全部忘记,便借着那次机会,抓紧时间写下来。
“你确实有让他们提供过地图,但那些商人画的更鬼画符,而且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怎么总结出来的。”谢来质疑,随后严肃说道,“私藏舆图可是死罪。”
“在脑子里的。”江芸芸想了想又说道,“你知道的状元的脑子肯定是特别好使的。”
谢来和她对视一眼,突然嫌弃地哎了一声:“哎,你江芸,你这人,好了,别说了,不爱听,你就直接说吧,不要画了。”
他顺手把那张纸直接撕掉。
“满剌加和苏门答剌隔海相望,中间就有一个狭长的港口,这就是这次外国人需要的地方。”江芸芸用手掌在空中轻轻比划出这条海峡的形状,“但是大明需要海贸,更需要这个地方。”
大明的海贸非常依赖这个地方,不管是交易还是继续南下,只有完完全全控制这片海域,才能保护过路商人的安全,命脉要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