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姜磊痛快答应下来,话锋一转,“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嘛?”
江芸芸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哎,那这个可不行。”
“我就知道你是最仗义了。”姜磊只当没听到,自说自话着,“很简单的,你这个聪明脑袋,肯定能办法。”
江芸芸咳嗽一声,大声说道:“我说,不!行!”
姜磊怒了,把人提溜过来,压低身子,面目狰狞和她脸贴脸:“江学士,一点小忙而已。”
江芸芸圆滚滚的眼睛和他对视一眼,那双清亮漆黑的眼睛,分毫可见地倒映着他的身形,好像多看一眼,就能把姜磊这几日干的事情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着急不安,出言威胁,乃死到临头之状,之前一直不说,现在突然回过神来了,乃走投无路之事。胡言乱语,口不达意,乃事有难处之症。”江芸芸慢慢吞吞分析着,“我瞧着,你想害我。”
姜磊怂了,慌里慌张把人扶好,理了理她的衣襟,甚至还捋了捋她的袖子,非常谄媚:“哪能啊,你可是小状元啊。”
“这么殷勤。”江芸芸越发觉得不对劲,严肃吓唬着,“你可别当现在这位扬州知府是吃素的,凶得很。”
“别提他,提他我就来气。”姜磊没好气说道。
江芸芸耳朵一动:“仔细说说?”
“扬州清理土地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姜磊反问。
江芸芸点头。
“清到卫所边上了。”姜磊又说。
江芸芸不可置否,甚至表示高度赞扬:“这很正常啊。”
姜磊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起了冲突,闹出很大的动静,王恩瞧这是个糟老头了,没想到还是个手段的,直接上了折子,要求内阁处置其中几人,然后内阁也下了批复,严重的直接革职查办了,最轻的也都是流放了。”
“很重要的人物吗?”江芸芸随口问道。
“说来你也认识。”姜磊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江芸芸一听,立刻警铃大作。
这么一说,她不得不回想起扬州卫的交友关系,仔细想来,她确实略略和一人有过交集,但肯定算不上认识。
“扬州卫总兵许昌的小儿子许敬被流放了。”姜磊低声说道。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听上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没有!”姜磊生怕人跑了,紧紧抓着她的的袖子,给人点了三个关系,“清丈土地和许敬,甚至王恩,你哪个不认识?”
江芸芸龇了龇牙:“怎么能这么算呢?”
“反正现在就是这个问题……”
“阻碍清丈土地的事情我可不帮。”江芸芸飞快拒绝了,眨巴了一下无辜的大眼睛,非常认真说道,“土地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阻碍不得,谁来跟我求情,都不行。”
姜磊叹气:“这事我知道,我好歹也跟了你半年多呢,也能理解一点你的想法,现在问题出在,许敬死了。”
江芸芸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许敬那体格你也是知道的,哪里吃得了流放的苦,而且你们文官惯会折腾人,一个仆人也不给带,不知怎么就……,才走了一百里就……”姜磊叹气,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说道,“我就是扬州卫出身,这一回来一见到好友就都在说这事情,昨日又听说扬州卫那边原本是打算借题发挥的,谁知道王恩也是个有本事,借着一桩总兵家的私事,直接把他们都压下来了。”
江芸芸点头:“这事确实是意外,汪知府的手段确实了得。”
“而且这事说起来还真的和你有点关系。”姜磊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江芸芸震惊:“这事也打算甩锅给我?”
“不是,是那个许敬的夫人你不是认识吗?”
“认识的吧。”江芸芸摸了摸脑袋,老实交代,“但其实不太熟。”
“骗人。”姜磊冷笑一声,“不熟的话,我怎么听说你给了人一个免死金牌。”
江芸芸瞪大眼睛:“胡说什么,我哪有这个本事。”
“别人肯定没有,你肯定有。”姜磊叹气,“听说之前许敬死了,许昌要拉着你那位姐姐殉葬的,但你姐姐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还真把人哄住了。”
“那肯定也和我没关系啊,是不是曹家来人了?”江芸芸又问。
“曹家?”姜磊冷笑一声,“她们真要来,虽没什么用,但至少也能有骨气,偏她们也不肯来。”
江芸芸一个激灵,瞬间站直身子。
—— ——
江芸芸和姜磊来到许家门口。
许家大门上还挂着白布,香烛纸钱的味道很是浓郁,隐隐能听到络绎不绝的哭声,门口时不时就有马车停了下来,有人穿着素衣被请了进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