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荷仔细一看,发现小孩真的黑了不少,不由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但还是强词夺理:“也好看!长得好看,就是黑黢黢的也好看的。”
江芸芸咧嘴笑,露出雪白的大牙。
“这个玉佩。”周笙把手里编了红绳的玉佩递了过来,“之前去观音寺里开过光。”
江芸芸自觉自己已经是见过世面的,捧起玉佩,便开始点评着:“白玉最贵,玉质如说细腻,眼色纯净,嗯,十两?”
她自信满满说道,直勾勾去看周笙。
谁知陈墨荷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江芸芸立马警觉,立马开始仔细打量着玉佩。
“一百两!上好的白脂羊玉啊。”陈墨荷拿过玉佩要挂在她腰上,“公子现在都是大官了,身上还这么寒碜,可不好看。”
江芸芸震惊,低头看着那块玉佩:“这块玉要一百两!”
“对啊,还是托秦夫人的关系才能买到的。”陈墨荷小心翼翼把她的玉佩放好,“放在佛台上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夫人每天都要去念一个时辰的经呢,膝盖都跪坏了。”
江芸芸扭头去看周笙。
周笙只是笑:“别听她胡说,等会准备吃饭了。”
江芸芸摸着那块玉,看着周笙离开的背影,突然扭头一把抓住陈墨荷。
陈墨荷愣是没挣扎开。
“走,我们出门买烤鸭去。”她想也不想就说道,然后对着周笙方向喊去,“我找舅舅来一起吃饭。”
“哎,那你路上小心啊。”周笙的声音连忙响起。
江芸芸敷敷衍衍地应下了,然后拉着陈墨荷一走一转弯,直接朝着河边的小巷里走去。
陈墨荷不解:“这不是去你舅舅家的方向?”
江芸芸冷哼:“我现在没空管他,我得先问问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什么菜呢。”
陈墨荷了然,但紧跟着就没说话了。
“仔细说说。”找到一个小巷,江芸芸见前后无人,飞快把陈墨荷推到小巷的角落里嘀嘀咕咕着,“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陈墨荷哭笑不得:“怎如此孩子气?”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板着脸:“不要给我岔开话题,第一个问题,我及冠前不是写了两封信吗,老师还派人来请了,怎么就不肯上来,做生意哪有我重要。”
陈墨荷勉强笑了笑:“当时有一批重要的货物要运送呢,夫人要亲自看着。”
江芸芸震怒:“什么货物比我还重要啊!”
陈墨荷只是叹气,看着面前年轻漂亮,权势显赫的小孩。
多年前的她一时心软,和势弱的妾侍一起做局,一开始只是想要这个小孩活下来,因为是早产连着哭声都奄奄一息的,抱在怀里,像个小猫儿,连着呼吸都要靠的好近才能感受得到。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这个不被看好,不被承认,不被接纳的小孩能成为今天这样厉害显眼的人物。
她是这么厉害,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也日日都有她的消息。
人人都说他是神童,只有她们才知道她为了走到这一步花了多大的努力。
——沉重的书箱,从未天亮的街道,不曾吃饱的深夜,很少熄灭的蜡烛。
便是知道她是如何不容易,才更想着不能让她为难。
“公子如今在外面过得生风水起,却是忘记了内宅女子的不容易。”陈墨荷低声说道,“夫人这些年也不容易的。”
江芸芸眼波微动,靠近一点,逼问道:“谁欺负她了?”
她紧跟着拉着陈墨荷的袖子,声音一软,可怜兮兮说道:“我那日等了你们许久,我本来以为你们就是来迟了。”
陈墨荷一听心都软了,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这事说起来也不怪夫人的,其实这块玉佩就是夫人去年就给您准备好的及冠礼物,早早就跟我说要今年要早点去找你的,帮你布置宴会,还要给你准备好多礼物,免得你小小年纪,身边没个大人,这衣服也是她早早就准备好的。”
江芸芸不解:“那为何后来又没有来。”
“只是这事不知怎么被其他人知道了,有一次宴会上就有人开口讽刺夫人,说您大概是不愿意让她去的。”陈墨荷紧盯着江芸芸看。
江芸芸吃惊,随后大怒:“是谁胡说八道的。”
陈墨荷叹气:“谁说的现在都不重要了,只是夫人确实被伤到了,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就让人把行李都放回去说不去了,怕给您丢脸。”
江芸芸气得脸色铁青:“她们肯定还说了别的,都说什么了?我肯定给你们报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