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目前在军中的,百户以上的同僚,久闻江钦差大名,所以想来见见您。” 于明上前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江芸芸点头,顺势说道:“名字都记下来吧,还不错。”
于明也跟着露出笑来,委婉说道:“我们也是不忍心的。”
江芸芸出了外面,远远就看到骑在马上的人。
“憋了我好几天了。”来人正是之前在兰州共事过的锦衣卫千户姜磊。
“真是辛苦了。”江芸芸点头,看向他身后被五花大绑的柳源和另外一个武将。
“我可是新安卫指挥佥事王应檀。”那武将大喊,“你们,你们竟敢擅闯军营,我要写折子弹劾你们。”
姜磊扣了扣耳朵:“路上喊一路了,吵死了,但我听你的,让他一路喊下来的。”
江芸芸点头:“有劳了,山上的百姓有受伤吗?”
“哪敢啊,一根汗毛也不敢让他们落下的,就怕出问题。”姜磊叹气,“还有一个女的非要跟下来。”
江芸芸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来人正是黄婆。
“想来瞧瞧江钦差的本事。”黄婆手上拿着刀,身上也有血迹,冷冷说道。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上前一步:“这话说得,回头办好了,我亲自来接您。”
黄婆冷笑一声:“只怕江钦差再做什么吓人的事情,还是亲自来交接的比较好。”
江芸芸哎了一声,眼珠子漂移了一下。
姜磊在她后面也跟着压低声音,嘀咕着:“我也被阴阳怪气了一路。”
江芸芸咳嗽一声:“那也进来坐坐。”
“不了,我是来领我那个不争气的小侄子和大牛的。”黄婆冷硬说道,“还请江钦差归还。”
江芸芸对着于明打了个眼色。
没多久,黄书生和大牛就这么被人洗了脸,换了衣服,水灵灵地送了出来。
“婶婶。”黄书生一把扑在黄婆面前,抱着她痛哭流涕,“我担心死了,我还出不去,我好害怕。”
大牛也一脸迷茫地站着,低着头没说话。
“走,我们归家去。”黄婆扶起黄书生,又对着大牛自然说道,“你娘很担心你,我们先去抓药。”
大牛愣了愣,突然也跟着哭了起来。
江芸芸看着三人相互扶持的离开了,叹了一口气。
“你别看那黄婆是个女人,杀、人可猛了。”姜磊咂舌,“那砍刀砍人刀刀在要害上,那身上的血你看到了吗?都是别人的。”
“她要是不凶悍,早就被这些人吃了。”江芸芸下巴一抬,面无表情说道,“带进来。”
新安卫的众人只当没看到被抓的是自己的指挥佥事,全都眼观鼻子,鼻观心,一声也不吭。
“柳源,这是你衙门的账本。”
江芸芸搬出一叠账本,连夜开始干活。
“任职三年倒是自己赚了不少,高皇帝有言,百姓税赋三十税一,徭役按民户丁粮多寡而编排的杂泛差役,陛下登基时,弘治元年就令全国各地编审均徭﹐查照岁额差役﹐于丁粮有力之家编派本等差役﹐贫困下户﹑逃亡人户听其空闲。”
江芸芸甩下手中的白纸封面的册子,面无表情质问道:“且不说你这个高税,是收了百姓近半的税赋,再者你这个徭役为何也如此繁重,而且专挑贫户下手,那些富户都是缴纳银钱的,那这笔钱呢?”
柳源闭眼装死不说话。
“好啊,原是个汉子。”一侧的姜磊冷笑一声,“原先跑得这么快,还当时孬种,正好,我们锦衣卫就是喜欢汉子的。”
柳源冷笑一声,反问道:“您不是说不能屈打成招吗?”
江芸芸耸肩:“锦衣卫打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协同办案,我可没权利管他们。”
姜磊也跟着吓唬着:“就是,我们锦衣卫只听陛下的,陛下对你们徽州上下不满,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原本还站着的于明等人扑通一声都跪下了,诚惶诚恐。
屋子立刻安静下来,就连一直骂骂咧咧的王应檀也突然不说话了。
“还是都交代了吧。”江芸芸温和地打破沉默,“休宁知县陈升和黟县知县周梦也都交代了,知府胡原想来也在押解过来的路上。”
“这些顶多说明我治理水平不行,手上不干净。”柳源狡辩着,“可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江芸芸挑眉:“如此还不是坏事?”
“谁家做官没有这些事情。”柳源破罐子破摔,鄙夷说道,“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假清高。”
姜磊撇了撇嘴。
“所以你伙同胡原、陈升、周梦等人侵占良田,高利放贷,逼民为匪的事情,你不认?”江芸芸慢条斯理问道。
“证据呢。”柳源淡淡反问着。
话音刚落,就有士兵跑过来说道:“门口有两个自称是顾桐仁的钦差和都察佥事仲本的人,要求面见江钦差。”
江芸芸点头,对着柳源笑说道:“你要的证据来的。”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你们钦差的威逼才胡说八道的。”柳源咬牙坚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