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冷酷无情,头也不回得就走了:“滚去睡觉。”
—— ——
六月十八,那天正好是休沐。
江芸芸摆了三桌,因为请了李东阳,所以内阁的阁老们也都请了,黎淳陪同,还请了几个老朋友给江芸芸压阵争面子,其中就有之前在扬州见过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现在的大理寺卿王轼。
这一桌都是目前的六部九卿中的头头。
“那日我远远瞧见了,就知道你这个徒弟收得好。”王轼对黎淳一脸羡慕说道,“你这收的弟子可真是令人羡慕啊,一个比一个不让人操心,个个都有出息。”
“尤其是这每日还能看到自家的孩子。”佀钟也跟着说道,“我本就是暴脾气,一看更来气。”
“可别把孩子打坏了。”李东阳忍不住说道,“我都能听到你打孩子的哭声。”
佀钟冷笑一声:“四书五经到现在都还不会,我只打了几下,家里的老人就都出来拦着了,真是给他们惯坏了。”
这话一出,不少人也开始说起自家儿孙的教育问题,越发羡慕黎淳了。
——听说江芸读书不用催的,自己主动读书!
——你看看!不比不知道,一比人气坏!
黎淳看着穿着大红色衣服在外面迎宾的江芸芸,听着昔日同僚们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那小师弟除了脾气硬了点,别的没得说的。”李东阳忍不住开始炫耀起来,“我之前给你看的文章,那可是我师弟刚读书的时候写的,多好啊,一看就有天赋,是个聪明小孩!”
“让他下次会试也给你考个状元来。”曾鉴笑着打趣着,对着门口的李兆先抬了抬下巴。
原来今日李东阳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李兆先给人帮忙,如今正和江芸芸站在一起呢。
“我可不指望这个,能考上就很好了。”李东阳摸着胡子,一脸慈爱。
“瞧瞧这一排的年轻人。”谢迁也非常满意说着,“真是朝廷未来的希望啊。”
原来因为江芸一直孤身一人,只带着一个乐山在京城,大家都怕他忙不过来,就让家中和他有点关系的子侄出门帮忙了。
目前和江芸芸站在一起的就有王华的儿子王守仁,李东阳儿子李兆先,还有顾清的儿子顾霭,一个背着小手溜溜达达的顾幺儿。
一排年轻人就这么站在一起,各有各的好样貌,还真是玉树临风,少年气盛的好风度。
翰林院来的人不多,毕竟人实在太多了,只有几个关系好的,带着礼物来了,詹事府的几个老师倒是都来了,就连焦芳也兴冲冲提着礼物来了。
剩下两桌也大都是这样的人,还有几个通政司的人,就连陈福都得到邀请了。
陈福战战兢兢站在一群前途无量的官员身边,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抱江芸的大腿。
——看今日这个排面!
“怎么高银台没来?”空闲的时候,李东阳悄悄问着黎淳。
说的是目前的通政司通政使高禄。
黎淳淡淡说道:“他算是勋戚,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上司。”李东阳拧眉,“回头要是被人知道了,说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呢,那人的嘴,碎得很。”
黎淳一想,悄悄伸手招呼老黎过来,仔细叮嘱着:“亲自去高府请一下,遮了李府的标志,你亲自驾车去请。”
黎叔了然,飞快走了。
“哎,黎叔去哪?”顾幺儿的小脑袋立马好奇伸过去看了。
“少管人家。”江芸芸拉回他的袖子,“这些礼物比较贵重,你先帮我放回我的屋子里。”
顾幺儿果不其然被拉回心思,捧着礼物溜溜达达跑了。
“顾侯如今去了三千营和保国公一起了。”李兆先立马八卦说道,“就上次好端端大嗓门喊你的那个,今后你也是和那些勋贵搭上关系了。”
江芸芸睨他:“你怎么知道上次西苑的事情。”
李兆先露出神秘兮兮的神色。
“你大概是为了你这个院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外面谁不知道当日的事情。”王守仁也跟着凑进来说道,“大家都说你是故意的。”
江芸芸叹气。
“其归叔才不是这样的人。”顾霭是个老实孩子,连忙替人说话着。
江芸芸哎了一声,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你有话要说?”李兆先眼睛一亮,脑袋先一步凑过来,激动问道。
“真有问题。”王守仁也悄悄把耳朵靠进来,“你小声点说。”
江芸芸却是一手推开一个脑袋,对着乖孩子顾霭叹气:“哎,别叫我叔,我压力特大。”
顾霭犹犹豫豫说道:“可你和我爹才是同辈啊。”
“各论各的吧。”江芸芸一脸真挚,“咱们差不多的年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