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一头雾水。
傍晚时分,江芸芸带人整理好今日的数据,刚准备下值,就听到门口有动静声,一抬头,只看到锦衣卫们硕果累累,已经牵着一长串的人回来。
吴萩的脑袋倏地一下就探出去了。
“好多海南卫的人。”
“还有那几个小太监。”
“这后面几个穿得还不错,不过我不认识。”
吴萩趴在窗户口碎碎念着,原本也在核对帐的几人也跟着去看,就连稳重的叶启晨也好奇地张望着。
“县令果然是做大事之人,如此能挨得住好奇之心。”叶启晨一回头见县令波澜不惊的样子,深感佩服,并为自己刚才的不稳重,非常懊恼。
江芸芸把表格里的数据核对好,这才抬起头来,老实交代着:“不是的,我打算等会近距离去问问的,看看能看出什么道理来啊。”
众人震惊。
“那可是锦衣卫,喜怒无情,县令可不是以身犯险啊。”叶启晨担忧说道。
江芸芸一本正经吹牛道:“我锦衣卫都去过了,我才不怕。”
“可不是,我们指挥使的花都敢摘了。”门口传来谢来的嘲笑声。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大声反驳着:“我当时又不知道,我爬树的时候,你也没说啊。”
谢来嗤笑一声:“谁知道小神童不仅读书好,爬树也呲溜得快。”
众人战战兢兢躲在一处。
锦衣卫的杀伤力总是格外大的,若是平日里,大家大都是绕道走的,今日就堵在门口和人说话,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谢来扫了众人一眼,下巴一抬,对着江芸芸说道:“我的监牢安排好了没?屋子都塞不下了。”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见王典史。”江芸芸起身,先一步安抚道,“别看我们王典史脾气有点不好,但办案手段可厉害了……”
“我知道,查过了,王礽,上一任典狱司的养子,二十八岁,性格古怪,不爱出门,至今未婚,不过他爱慕他养父的独女,奈何郎有情,妾无意,求而不得,啧啧。”谢来信誓旦旦说道。
江芸芸震惊:“这事你也知道?”
身后众人更是嘴巴都长大了。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天地良心,好大一口瓜啊。
谢来得意笑了:“我锦衣卫什么事情不知道。”
江芸芸眯了眯眼,见不惯这人如此嘚瑟的样子,贴脸开大:“那你知道你的枣子是被谁摘的吗?”
谢来不笑了。
谢来脸阴了。
坐在屋顶的顾仕隆悄悄把晃晃悠悠的小脚收了回去。
这会儿轮到江芸芸得意地笑了。
许是大家都走严刑拷打这条路,王礽和谢来一见如故。
“哎,陶静你没找到人吗?”江芸芸见那一串的人中少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解问道。
“陶静是谁?”谢来问道,“暗哨查到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
江芸芸就把陶静和符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强调着:“按道理,他才是海南卫里真正通倭的人。”
谢来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我们之前去过经历司,把账本册子都拿来了,但里面确实没有叫陶静的人。”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说道:“大概被我的人堵在山上了。”
谢来眉头高高一跳。
“我们的人找到了潜伏在城里的倭寇的据点,我让人去盯梢,再看一下有多少人,打算一举拿下。”江芸芸解释道。
“如此墨迹,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掀了。”谢来大气挥手。
江芸芸摆手拒绝:“我训练了很久的衙役和健妇队,也该让他们历练历练了。”
谢来突然凑过来,好奇问道:“京城里都说你伤风败俗,竟然让女子出来工作,还说你居心叵测,荒淫无道。”
江芸芸眨了眨眼,也跟着好奇问道:“仔细说说。”
“都是骂你的话,可难听了。”谢来吓唬道,“骂的人可以把长街排满了,连陛下都知道了,还叫我仔细观察此事,若是真的有伤风化,可要把你抓起来。”
江芸芸也不生气,背着小手:“不与世人争长短,他们不懂,我们谢佥事一向真知灼见,肯定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谢来也跟着煞有其事点头:“要不说还是状元说话好听呢,我确实观察了许久,那些女人还挺认真的,训练的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也觉得那些读书人聒噪,整天骂天骂地骂我们,哼,就这些脑子的人,能知道什么好坏,再说了,我们江芸可是小状元。”
江芸芸得意地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过人不能跑了。”谢来又公事公办说道,“要是人跑了,我只好把你抓起来顶罪了。”
江芸芸连连点头:“肯定不会跑的。”
“那我去审案子了,你去一旁玩吧。”谢来把人打发走,随后一头扎进牢房里。
江芸芸站在阴暗的地牢小室里,看着幽幽的烛火着凉发霉发黑的墙壁,脸上笑意逐渐敛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