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009(1 / 2)

('袁澈回到家,甫坐进沙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就震了一下。

宋澄扬传来一张照片,是铺了一地的滑雪装备,全都整整齐齐地排开,有厚重的外套、闪亮的滑雪板,连护目镜都透着光泽。

讯息只有寥寥几个字,「早买好了,就等你。」

他盯着萤幕好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小朋友果然说到做到,行动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呀。

袁澈本想回一句:「等我有假吧!」

但指尖停在键盘上良久,反覆斟酌了一番,最後只挑了一张贴图传出去。

一只狗躺在地上装Si,旁边写着「我累了」。

这样b较安全,也b较无害,但讯息却没有因此中断,反而像开了闸,一来一往地流动起来。

从那天起,两人开始了一阵日常的联络。有时是宋澄扬传来某家餐厅的菜单,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伙食好,也是明晃晃的试探。

当然不时也会夹带一张自拍照,原相机,不修图,摆明就是在炫耀自己的一副好皮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赶路的途中,袁澈随手拍了路边的猫,他会把照片丢给他,附注一句:「牠跟你一样脸都很臭欸。」

宋澄扬也传了一段语音回嘴:「我b较帅。」

语尾拖着酒气,说话有些慢半拍,袁澈一听就知道这个人喝了点酒。夜深时分的语音尤其温柔,像窗外远远飘来的一缕风,是能沁入心底的舒服。

他们没有说太多重要的话,却在对话里一点一点的靠近。

时间悄然地滑进了八月底,气温依旧居高不下,但盛夏的光开始斜了、短了。

今夏将尽,而戏也走到了最後,杀青那天,天气意外地好。

收尾的场景恰好是一场分离,两个夥伴破了最後一个案子,就要分道扬镳,各自去追随心里的正义。

他们在无声的默契里,没有戳破,也不说再见,各自走往不同的方向。

最後一颗是长镜头,由远慢慢拉近,最後定在袁澈身上,他猛然回眸,望着宋澄扬的背影渐行渐远。

直到摄影机收掉,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原本消失在路的尽头的人,又再一次出现。

宋澄扬穿过收工的人群,往他的这儿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两束花,身後是一片蓝得几乎要融化的天空,还有一道飞机云正缓缓划过,将天空切出两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画面太完美,好像有人提前设计过一样。

周围的蝉鸣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宋澄扬重重的步伐。

「是魏导叫我拿过来的。」宋澄扬站在他面前,有点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花束。

袁澈接过花,g起嘴角笑了一下,他刻意地说:「真好看。」

没说是花,还是人,主词暧昧,谁都可以对号入座。

宋澄扬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麽,却来不及开口,就被突然涌上前的工作人员,和一片欢呼声打断。

「杀青快乐!辛苦你们了!」

大家将两人拥进欢庆的气氛中,簇拥、拍照、鼓掌,声音很吵,但袁澈的目光仍不自觉落在他的身上。

两人在人群里短暂地交换了一眼,那一瞬间太短,像被剪辑师从一秒30格中,独独挑出的一帧画面。

「走了,宋澄扬。」他扬了扬手里的花,语气轻得像一扇被顺手带上的门,关得很轻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对方多说,他就先转身离开了。不想让小朋友说那些会让人心软的话,所以由他先道别就没後话可怀念。

这时,他又装得像个成熟的大人似,挥手离开,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

杀青後,他昏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天已黑,花还在桌上,讯息静悄悄。

他订了一张车票,打算回家看看爸妈。

再之後,他也想自己飞去日本躲几天,什麽都不做,让自己的灵魂慢慢离开角sE,走出他们的人生,好回到袁澈自己的生活里。

但小刘却说:「现在是你往上的好时机,要一档接一档,别断了自己的势头。」

於是袁澈认命地收起那些「想逃走」的念头,把自己摁进工作日程里。

当他回到现实生活後,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袁澈跟宋澄扬的世界,其实离得很远很远。

中秋前夕,他约了以前的团员聚聚,喧闹的夜,烧着年轻人最後的一点梦。

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喝酒聊天,互相亏来亏去的,好像又回到当年刚成团时的热血,但现在的他已经喝不了太多,容易醉,再说明天还有拍摄,不能怠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团里的大哥站起身,扭捏了好一阵子,才红着脸开口说:「我明年要结婚了。」

众人愣了愣,才从逝去的岁月缓过神,他们不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早就到了适婚年龄。

年纪最小的光熙立刻站了起来,斟满所有人的酒杯,另外一个团员悄悄地推了袁澈的肩膀一下,示意他得一起乾了眼前的酒。

「这不能不喝。」

袁澈当然义不容辞,一饮而尽,还刻意将空杯倒扣在桌上,已聊表自己的心意。

气氛顿时又燃了起来,几个人的酒杯相撞,锵地一声,撞碎当年的梦。

袁澈知道这是值得喜悦的时刻,他却有一阵苦闷在心头,怎麽压都压不下去。

「我的演艺生涯大概就到这了,是时候给人家一个交代。」

大哥的脸还红着,可声音不如当年有力,但他又一抹笑十分坦然。

他搭着袁澈的肩说:「不过我们阿澈可不一样,你不用在意我们,尽管往前冲就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纪最小的程光熙也跟着附和说:「对啊澈哥,你之前不是跟宋澄扬一起拍戏吗?他上次舞台超炸的!我好羡慕你啊,也帮我要张签名吧?」

「好歹你也是队里舞担,怎麽这麽没骨气。」袁澈看着自家弟弟一提宋澄扬露出的憧憬,忍不住也吐槽了一句。

「那不是同一个境界啊,人家在天,我在地,他是真的很厉害的。」程光熙仍是一脸迷弟。

袁澈也只是笑笑,不再去说什麽,他当然知道宋澄扬有多厉害。

从第一次排戏到最後一场杀青,那个人就带着与身俱来的气场与才气。即使他不说,别人也会一遍遍地提醒他。

宋澄扬有多红、多有才华,又多年轻,年少有为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阿澈,时间差不多了。」大哥轻拍了他的肩膀後,他才缓过神,道别的话与祝福都梗在喉间,迟迟化不开也吐出不来。

他只是看着自家的大哥的身影融於夜sE,被霓虹染得缤纷。以前总是走在他前方的人,如今也b他先往下一个阶段迈进了。

忽然,周围的大楼萤幕全都亮了起来。

一个少年走了出来,他的眉眼不安於世事,眼角图着浅紫sE的眼影,唇sE鲜YAn却不妖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举手头足间,全是自信。

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居然是几个月前一起拍戏的宋澄扬。

这一刻,袁澈这才明白今晚的苦楚从何而来,不只是因为遗憾,也是在於不甘。

宋澄扬真的不停地往前走,他还停留在这里,明明他们曾待在同一个地方,但如今他却只能仰头看全城最热闹的街区被他占满。

所有的萤幕都不停轮播他的广告代言、电影预告、节目JiNg华,走到哪都能看到他,连打开社群一刷都是他的消息。

满城风雨,他与先前绯闻对象的电影也要上映了。

他有时还会不小心滑到那一段对话,又默默退出去。

他们的最後一则讯息还停在杀青那天,好像整段关系也冻在夏天里,无法消融也不再炙热。

看来21岁的孩子,b他想像中更无情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天来了,叶子开始h,空气变乾。

袁澈收到了补拍通知,订在十二月初,他看着那封邮件发了会呆,点开那几天标记「补拍」的栏位,一格格瞪着,心里却没来由地泛着涟漪。

那个人还会再出现在补拍日程吗?

过没多久,他收到补拍的剧本,关於宋澄扬所饰演的角sE描述少得可怜,括号里还写了替身二字。

但命运总是狡猾,既然无法动身前去,它就会来找你。

他收到一份新的通告,是唱跳节目《决胜舞台》邀请他担任表演嘉宾。

而节目的主持群中有宋澄扬。

自从团T活动减少後,袁澈也好一段时没有站在舞台上,唱歌一直是他的兴趣,是记忆中某种光亮的执念。

当年他放下手中的相机,毅然决然走进观众眼里,也是凭着这副歌喉。

如今还能重新握住麦克风,像是命运偶然递回的一盏灯,他自然珍惜得很。

这一次演出的曲目是〈看得最遥远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首旋律乾净,词意宽阔的歌,听起来像是写给年轻人的,但他知道,那些唱到遥远、梦想与伤痛的词,其实更适合一个曾经以为自己能飞,後来却摔得很重的人演唱。

录制那天,袁澈被安排在休息室,他没有遇见宋澄扬,倒是碰上几位颇有实力的歌手。

他安静地待在角落,话题在身边热闹翻飞,他只是微笑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像是在找某种出口。

「音浪激荡,全力飞扬,欢迎收看《决胜舞台》,我是主持人阿浪!」

主持人阿浪充满活力地为节目揭开序幕,而另外一道声音却异常的乾净,连一点情绪都没有。

「我是宋澄扬。」

「今天我们邀请到一位嘉宾,好像是澄扬你的好朋友对吗?」

「是的,我跟袁澈之前有合作一部网剧《白昼真相》,目前还在後制中,请大家敬请期待。」

袁澈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宋澄扬口中念出,陌生而熟悉,心也不免提了一下,像隔着一道雾薄的玻璃窗,明知对方的存在,却始终碰不到彼此的呼x1。

「好久不见的袁澈跟观众打声招呼吧!」

「《决胜舞台》的观众朋友大家好,我是袁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是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并对镜头自我介绍,语速自然且和缓,多亏从前的偶像训练,让他留下一套几乎是下意识的生理记忆。

阿浪开始CUE流程,「澄扬今天准备了什麽开场表演给大家呢?」

而宋澄扬拿起麦克风一板一眼地说明:「这一次我跟nV团合作了一支舞蹈,请看VCR。」

随即,大萤幕播放他在练舞室的片段。他身着宽大的灰sE短T,坐在地上伸展身T,镜头捕捉到他忍不住吐槽的表情。

「节目组在Ga0我吧!」

但下一个画面,他已在编舞师的指导下跟上拍子了,一个个步骤都不马虎,整首歌仅花他一个小时半就全背起来。

《决胜舞台》的第一个表演便是,由宋澄扬与nV团的成员配合热舞,好给观众们一个热血沸腾的开场。

袁澈退到外围的来宾席,他被分到最後一排,仅能远远地看着舞台。

舞台的灯一亮,宋澄扬就站在队伍的正中央,他的气场太强了。

他的身T彷佛是融入歌曲,每一个动作都卡准节拍,身T也懂如何驱动聚光灯,把nV舞跳得活力又不失妩媚。

本属於他的菱角与韧X,也依然熠熠发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是外行的人也看得出来,他的y实力有多好。

袁澈望着舞台,心口微微发紧。他以前总认为,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是靠着努力可以弥补的,但当他亲眼看见这般光芒後,才深知某些人天生就适合活在舞台。

而他自己又多麽地微不足道,他只是一个默默的观众,在人群里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人眼里绽放出的自信,是能把所有人都在这一刻都变成他的粉丝。

音乐一停,掌声如cHa0水般淹了过来,袁澈也跟着拍手,还挂着不失礼貌的笑,却垂下眼眸,不免问了自己。

——那是我能喜欢的人吗?

直到录满一个小时,才轮到袁澈上场了。

他闭眼深呼x1了一口气,心跳声却盖过耳机里的节奏。

舞台灯随着前奏一进全都亮起,刺眼的白光把时间都拉扯开来,跨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慢动作。

前方空无一人,只有几架摄影机静静架着,像一双双不动声sE的眼,毫无温度,也不为他而来,正冷冰冰地审视着他。

在抬头的瞬间,他却忽然看见宋澄扬穿过人群,他没往前站,只是默默靠墙而立,眼神专注地望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眼穿过数日以来的寂静与漠然,他们对上了眼,明明谁都没有开口,但熟悉的感觉就在此刻全都回来了。

不久前,袁澈还能说服自己,只是入戏深,现实的他们没有那麽深的羁绊,他们只是角sE的替身。

那一眼浓缩了一整个盛夏,炙热的yAn、交错的台词,有些凝滞的空气被高温烤得变形,而宋澄扬就站在远处,g着唇不安好心地笑着,好似下一秒他能听见那人喊着:「澈哥!」。

他没笑也不躲,只是让乐声缓缓涌进来。

「你是第一个发现我,越面无表情越是心底难过……」

歌声一出,整个舞台沉进了温柔的波浪中,袁澈的声线轻柔而坚定,像不停往外翻涌的浪花,卷起了回忆与思念。

这歌他唱得简单,没有太多技巧的堆叠,只是轻轻地一笔g勒出两人的记忆。

「我要去看得最远的地方,和你手舞足蹈聊梦想,像从来没有失过望受过伤,还相信敢飞就有天空那样。」

他彷佛捧着这首歌走过好一段路,每一句歌词都在他心里撞过墙,落了地,才从喉咙里慢慢释放。

灯光从上洒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看向镜头,他只望着那个角落。

最後一个音落下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彷佛刚刚那首歌就是一场微型的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澈笑了,但那笑里有太多的东西,像放下,又像不舍,像告别,又像还想继续。

十二月凛冬将至,雨还没有落下,空气已经透着一种刺骨的清冽。

袁澈拖着行李箱来到郊区的拍摄场地,山棱线在远处隐隐浮动,那是一种让人安静的空旷,好像一说话就会打破什麽。

魏导早早就到了,手里还拿着新剧本,兴致盎然地说着来年要去国外参加影展的事。

袁澈笑着祝贺,语气熟练而礼貌,还顺势说:「能蹭点导演的好运,让《白昼真相》开播也顺利点。」

他太熟悉这些交际语,像穿戴整齐的西装,看上去T面而生疏,但谄媚的话说出口,一点都不费吹灰之力,只是转过身後,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

这年要过了,却什麽也没捞到,他还在人海里浮沉,就像在这2019年末的风不知道要漂到哪里去。

制作人余研馨忽然凑近,袁澈的双眼却望着远方连绵的山线,她开口道:「等等宋澄扬会来。」

他一愣,眼神闪了闪,没有回头看向余研馨,只轻声道:「辛苦他了。」

「可不是嘛。」余研馨又说:「明明只是个背影镜头,还y要来凑热闹。後天元旦,不窝在家里放假,跑来这里g嘛?」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暧昧,她压低声音问:「你说,他都已经是宋澄扬了,还图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她就揣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跑远了,丢下了这一句问话,让人自己去翻搅。

「澈哥,好久不见。」

果然他真的来了,还是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平静与熟捻,像昨晚才刚分别。

跨越了数个月,他就这麽站在自己面前,连招呼打得格外自然。

袁澈想说点什麽又全都吞了回去,只扬起嘴角一笑,什麽都藏得好好的。

他刻意看向宋澄扬身後的远山,怕自己的眼会太快泄了底,却听见自己压低嗓子问:「g嘛特别跑这一趟?」像是希望他听见,又像不希望他听到似的。

只见宋澄扬动了动唇,声音也若有似无的,但他却听得特别清楚。

「谁叫澈哥都说说的,滑雪到底成不成?」

那样自在又轻松的靠近,紧紧地掐住袁澈的心。

补拍结束时天已黑,寒风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袁澈点了不少眼药水,才把眼里的酸涩都压下去,满眼布满的血丝。

而後头传来余研馨举着大喇叭向所有人的道谢,附带一句「新年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气用尽最後一丝热情,想把这一年好好送走。

可宋澄扬一直没有走,他大老远就只是来拍个背影,然後说一些不重要的话吗?

袁澈装忙拿着小袋子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装作不在意地问:「怎麽还不走?21岁的小朋友不出去玩,留在这g嘛?」

宋澄扬低头笑了一下,眼神却定定看着他,问:「澈哥,今天有什麽安排吗?」

他就是这样,藏不住的感情,总是特别直接,像一张乾净到透明的纸,任世人在上头着墨。

这就是少年特有的权力吗?

袁澈再次看向宋澄扬的眼底,只觉得这辈子大概真的躲不过这双眼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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