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一波三折的台风终于彻底过去了。 赵楚月现在睡着醒来毫无规律,他不敢走,怕万一她睁眼时发现自己不在,会不开心。 陆裕来探病,一脸费解,说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待会能怎么着,再说这不还有护工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赵楚月醒着,陆裕看着床上那么长一条的“小孩”嗷嗷待哺,她右手明明能动,但偏不用,非得秦颂一勺一勺喂。 “你再惯她,她四肢都要退化了。” “呃,那个……”秦颂不好意思地看着陆裕,解释道:“她手不方便……” 在秦颂的“悉心”照顾下,赵楚月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辛武和纪语元也来看她了。几年没见,两人变化都不小,尤其是辛武,脑后的白头发冒出来好多,看着赵楚月的惨样痛心疾首,一直在说怎么又给自己搞进医院了,在家里待着也能祸从天降,就说你今年命犯太岁别到处瞎跑了,你非不听…… 至于纪语元,她这些年一直在家里的公司做事,气质稳重了不少,往那一站秦颂都不敢认,不过她见了赵楚月还是马上大肆嘲笑起来,还给她带了两本封面都看不清的旧书,把赵楚月气得冒烟。 于是时间就在这样轻松热闹的氛围里,一日一日,慢慢地过去了。 家里破裂的玻璃需要定制,台风过后生产厂家生意火爆,一时半会还装不好,两人暂时住回了酒店。 赵楚月一直在抱怨这事,说不知道前房主从哪找的这破烂货,秦颂只好安抚她,也不怪玻璃啊,不是顶楼广告牌掉下来撞碎的嘛。 经历了这一次受伤,她撒娇的功力愈发精进,再加上秦颂现在对她愧疚和关心到了极点,真的到了无有不依的地步,连洗澡吃饭都要帮忙。 浴缸里水放得不多,她隐没在清水中的躯体清晰可见,秦颂眼神飘忽,不想看,但又实在难以忽视。 “在想什么呢,哥哥?” “我想你……漂亮呗,”他假装冷静地说:“那么好看,怎么长得啊。” 他实在没法否认,毕竟长相一直都是她的绝对加分项,人是视觉动物,谁也不能说在她的容貌之前先爱上她的灵魂,那太虚伪了。 “你就算老了也会很漂亮的,再说你老了我也老了,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你瞎想什么呢。”秦颂真的被她幽怨的样子气笑了,用满是泡沫的手掐了一下她的脸,低头亲了她一下。 秦颂犹豫了一下,低头,再度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湿润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睁大了眼,她下意识要动,在水里扑腾一下溅起好大水花,把秦颂的前襟都沾湿了,他马上按住了她扶在浴缸边的手不许她动,然后捧起她的脸,让她更加迎合向自己。 秦颂很少有主导的时候,但这么多年就是看也看会了,柔软的唇齿交缠在一起,赵楚月在洗澡前吃了一块糖,是甜的,他一直追着那一点甜味深入其中,把她压在了浴缸的边缘。 这样的场面,让秦颂不免回想起多年前在横店时,也是一样的浴室,也是赵楚月在水里,他在外边,浴缸里的人目光飘动着找不到落点,秦颂有些恍惚,觉得她接下来就要说出那句“那你用嘴”。 两个人凑得很近,呼吸伴随着氤氲的水汽蒸得脸热,秦颂没有动,轻笑着问:“这样呢,你满意了?” “满意,满意……”她伸手推了推他,“好了,快点洗完出去吧,我困了……” 他眼神不由得向下瞥去,赵楚月竟然真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总这样,要说之前是怕被自己看到手术的疤也就算了,那现在呢?难不成“年老色衰”的是他自己,赵楚月已经对他提不起兴趣了? 秦颂心里有点堵,没再说话,沉默地快速冲掉赵楚月身上的泡沫,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套上睡衣丢到床上了。 秦颂在黑暗里看着她安详的睡脸,心里五味杂陈。 小吃店的门头在这场台风中也不幸牺牲,风过去后排了好久才重新装上,秦 陆阿嬷有些意外,但略一思索就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很信任秦颂,这些年无论是菜谱配方还是经营模式都对他毫无保留,如果要开分店,秦颂绝对是最佳人选。 加盟的计划敲定,秦颂马上着手新店选址,对于开店他算门外汉,很多事情并不专业,赵楚月格外上心,给他找了两个品牌包装运营的职业经理人,把新店的初创流程好好规范了一番,大有要把小吃店做成大型连锁品牌的意思。 赵楚月缝针的伤口都愈合了,现在到了增生期斑斑驳驳一片,皮肤自我修复的过程非常漫长,她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很是焦虑。 不过她看房子根本不看价格,只看地段和离家远不远,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秦颂领着她就当出门散步了。 陆裕要走了。 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还是回国外去,但因为陆司远的缘故,她也舍不得走太远,只选了深圳的一家公司,陆阿嬷对此没有反对,母女两个似乎也终于和解了。 “你以为她真是切水果的吗?”秦颂笑笑:“她很厉害的,是技术科学方面的博士,研究量子通信工程的。” “这家伙竟然这么聪明吗,真看不出来,”她喃喃道:“嗯对,绯闻那会儿是看网上说她学历挺高的来着……” “你干嘛,说得像我回不来了似的,那么近的路,我每个周末都会回来的好吗,”陆裕被她说得莫名其妙的,“再说你会教孩子吗,给你看才不能放心吧。” 不过话虽如此,陆裕走了以后,陆司远还是经常由她和秦颂照看,店里忙着营业,秦颂忙着新店装修,就赵楚月一个最闲,每天下午去特教学校把陆司远接回来,晚上跟着她吃饭,两个人玩得异常和谐。 “哈哈!你又输了,你连输四局了,快点,头伸过来!” “不行,愿赌服输,再耍赖我不和你玩了。” 陆司远被弹得顿时大哭起来,爬起来冲向秦颂抱住他的大腿告状,秦颂心疼地揉了揉他发红的脑门,无奈地说:“你能不能让着点孩子啊。” 秦颂眯眼,“你和六岁小孩下棋也能五五开?” “来!”陆司远一抹眼泪,又跑回去了。 可笑着笑着,他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可是赵楚月,她那么年轻又漂亮,她是理应有有后代的。 或许是……嫉妒,或者占有欲作祟,他实在说不上来,想得有点陷进去了,一晚上话都不多,于是自然而然地被赵楚月察觉到了,上床以后趴在他旁边问他怎么了。 “嗯?”赵楚月皱眉,“还行?一个小屁孩,有什么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