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都要出南国范围了,到了之后一定要加倍,至少得三万道铢才让这小子下船!”
眼见这少年紫府嬉笑之间,法力一掣,整座千机傀儡大龙舟彻底闭合,往水底一沉,须臾便不见了踪迹,似是化作流水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朝东海而去。
这龙舟速度极快,傀儡表面似是满刻着翻江法禁,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出了天南府,看样子还要毫不停留的往东而去。
而黎卿入得了一方完全没有光线的船舱中,却见那墙壁上隐隐是有灯盏的,指尖真火一点,弹落到灯盏之中,将整座船舱点亮,却是一间极为简约的舱室。
黎卿也不作他想,毕竟这是那府都祭酒介绍的,他也就坐到那木凳上静静等待了起来……
亦是黎卿离开天南府的刹那!
天南观。
临渊仙顶上的值宿道人只觉得今日的临渊仙顶之上却是有了诸多异动,掌掣着结界令牌快步上前查看。
也不是山中的异兽,观中童儿无事应当也不会随意偷上仙顶玩闹。
“兴许只是错觉而已!”
再次检查了一番,见确实无碍之后,转头便又朝下面洞府而去。
突然。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还未等这值宿道人惊呼,那身影法力一动,瞬间就将这道人震昏在地,好在那人似是也对天南观有些忌惮,手中稍稍忍耐住,并没有下死手。
“这尹真人年轻时是个杀星,可不能搞出人命来。”
“不过,这事儿还真刺激,荧惑怎得这么喜欢拉各个宗门的得意真传进组织啊。”
“啧啧啧,我都不敢相信,寿元将近的老真人,晚年寻得的承负好苗子之一被拐走,该是如何的暴怒,波及四方?”
“真刺激啊!”
这名面色蜡黄的男子将值守道人打昏在地,却是既紧张又兴奋,右手甚至在拾起那道结界令牌时有了些许颤抖。
天可怜见,他这十一曜的“岁星”,活了半辈子也都是个老实道人,哪里干过这种事儿?
却是手诀一掐,掣动结界令牌就入了临渊仙顶……
只不到二十息的时间里。
那远在西南妖山外与几头古妖对峙的尹真人,立时有了感应,面色骤然生变,右手往穹空中一捞,百里范围内转瞬间便斗转星移、日月颠倒。
险些将那几头古妖都吓倒。
不过,见那道人终究还是退了一步,这几头古妖也算是默认给个了台阶,就以千里为界,留一条缓冲地带也就罢了!
尹祖操弄壶天之术,阴神一念,瞬息百里,待得回归临渊仙顶之时,只见那临渊仙顶的禁制都已经尽数被毁坏了。
有阴神入了临渊山?
“是哪位老寿星想不开了?”
尹祖面色平静,身形一转便入得了大殿,只见殿内的禁制亦是被破坏殆尽。
而殿中诸紫府道人、各院真传的命灯皆未曾被破坏,殿中几道顶级的礼器也没有动过。
唯有后殿东侧一角,那盏七星灯,被打翻、熄灭了。
那是昔年为鬼郎-黎卿点亮的七星灯,且算是半道魂灯,半道禳星祈运灯!
这位老真人目露冷芒,终于再控制不住怒火。
阴神一怒而异像生,纯粹的法意显化百里,在这临渊穹空之上,壶天日月、星辰宝光皆汇聚一处。
昼夜同存,阴阳同立,这矛盾到说不出来的异像令整座仙山齐齐惊震。
山中的道人与道徒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茫然无措在山门之中。
至此时。
天南观主-陈槿缓缓踏进大殿,他亦是出了一半的阴神,只比尹祖慢上些许,堪堪跟在后脚,一路追回了山门中。
再观临渊仙顶种的种种变故,却是心平气和地历数了起来。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了。”
“从山阳县,五溪龙君,柳黄州,白骨道……再到今日自然巫法一脉的手段,无声无息间破除了诸多禁制,打翻了七星灯!”
“师祖,黎卿已经不在天南府了对吗?想来有人策反走了他?亦或是判走……”
后面的话陈槿未再说下去,毕竟那是持丹书尹氏拜帖入山的,他也不好在尹祖面前多做置喙。
但只怕是早就有人盯上了鬼母,也盯上了他天南观。
“好,好,好个有所预谋!”
尹祖气极反笑,似是顺着那道气机往三千里外的南土望了过去。
同立在云头上的一男一女,女子裸足踏云撑起一柄羽化宝伞,身侧的中年男子则是面色蜡黄,面貌全然不似南人,更像是蜀地巴国之人。
“荧惑,不过一个小鬼,得罪了那位掌毙命妖魔的尹杀神,值得吗?”蜡黄男子在惊险刺激了一瞬之后,再回头料想起来却是极为后怕。
他真是鬼迷心窍才陪“荧惑”和“辰星”干这种事!
“那鬼郎加不加入你我倒也无所谓,但这般亲手打破宿命的感觉。”
“难道不是很美妙吗?”
这女子面容惊艳,抬起右手拈一片云雾来,朦胧隐隐,话中玄机曼妙。
要不是“岁星”加入十一曜已久,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你那叫打破宿命?你那叫坏人传承,损人而不利己,真是有什么大病一样!’岁星心头暗骂道。
“好了,撤吧,辰星已经快到东海道了……”那女子撑起羽化宝伞,阴神一动,瞬息远遁而去。
“在这南国玩腻了罢,首领还有正事儿让我们要做呢!”
后方的岁星亦是面色惊异不定,同样迅速地化作阴神远走。
只在数息之后,却见这百里云海尽被封锁,似是仙人捧兜一般,生生将这百里苍穹捏在了掌心!
只可惜,尹祖依旧慢了一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