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1 / 1)

天气 阴沉沉的 心情 我原来在他们心中我是这个样子 南宋使团来王都, 通商只是一件事。 来人与我有渊源, 一凡唏嘘与感叹。 御书房内鎏金兽炉吞吐着龙脑香,青烟在九折螭纹烛台上缠绕成诡谲的形状。我悬腕写下"有容乃大"四字,狼毫在澄心堂纸上拖曳出的飞白,竟像极了二十年前御驾亲征时,洱海面上翻涌的雪浪。 "陛下这字铁画银钩,直追二王神韵!"小德子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他仰着布满褶皱的脸,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崇拜。我望着宣纸上逐渐晕开的墨迹,恍惚间竟看见王羲之在兰亭曲水边击节而歌,而我笔下的横竖撇捺,正与千年墨韵遥相呼应。 忽听得青玉阶前传来环佩轻响,小德子立即噤声,三步并作两步掀开明黄织锦帘:"陛下,右丞相俞法晨与保皇司指挥使高敬之求见!" 雕花槅门缓缓推开,两道身影裹挟着殿外的寒气踏入。俞法晨银发束在螭纹玉冠中,玄色朝服上暗绣的云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那对鹰隼般的眸子扫过我案头的书法,唇角似有若无地勾起;高敬之则腰悬鎏金错银剑,玄铁甲胄下透出肃杀之气,他垂首行礼时,我瞥见他眼尾新添的那道疤痕——定是上个月围剿山匪时留下的。 "陛下,与南宋通商的谈判已尘埃落定。"俞法晨声音如淬了冰的青铜编钟,双手奉上的奏折还带着体温,"这是细则与臣的奏疏,请陛下圣裁。"他说话时,右手中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奏折边缘,这个细微动作让我想起二十年前,他在朝堂上弹劾权臣时同样的习惯性动作。 我接过奏折,余光却投向高敬之:"高爱卿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高敬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开口:"此次南宋使团行径诡异,他们...竟将重心从广南郡移至泸州。"他的声音陡然压低,仿佛说出那个地名都会惊动沉睡的巨兽,"泸州乃我大理北境门户,若轻骑突袭,三昼夜便可叩关!" 我指尖重重叩在紫檀木案上,震得笔洗里的朱砂墨泛起涟漪。泸州城墙斑驳的砖石在我眼前浮现,那里的戍卒是否还在寒风中紧握锈迹斑斑的长枪?"通商之事依丞相所奏,"我强压下心头惊涛,"但保皇司扩充一事需从长计议。密探如野草,疯长过盛恐引火自焚。" 案头残墨渐干,两人却仍如两尊石像般伫立。我盯着高敬之腰间晃动的令牌,突然想起十年前他单枪匹马深入敌营的豪勇,此刻他周身却萦绕着难以名状的迟疑。 "还有何事?"我的声音冷得能凝结霜花。 俞法晨与高敬之对视一眼,那瞬间的眼神交汇像暗巷中的手语。"陆明远连日求见,"俞法晨罕见地露出为难神色,"此人坚称祖辈与陛下有渊源,臣等..."他话音未落,高敬之突然向前半步,铁甲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我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冰凉触感中仿佛藏着某个被岁月掩埋的秘密。"宣他进见。"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高爱卿,让御林军在暗处候着。" 我一边努力的思索着到底是哪位故人的后代,但是想来想去我记忆中都没有这么一个姓氏。 这个陆明远虽说是临安知府手下的刀笔吏,但是能让一个刀笔吏担任使团的主事,看来这人不简单。何况宋廷中有名的刀笔吏,我还真认识一个-宋江。 御书房檐角的铜铃被穿堂风拨得叮咚作响,仿佛在为这场不速之客的到来奏起警示之音。鎏金兽首衔环门开启的瞬间,寒意裹挟着陆明远的气息涌进殿内,我捏着狼毫的手微微收紧,笔尖在宣纸上洇出一团墨渍,宛如心中泛起的不安涟漪。 "陆明远觐见——"随侍太监的唱喏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来人一袭素白长衫,身姿挺拔如松,腰间那枚斑驳的青铜令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气息。他行三跪九叩大礼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慌乱,发间散落的碎发随着动作轻颤,宛如暗藏玄机的音符。 "陆明远?朕记得并不与你相熟啊。"我将狼毫重重拍在笔架上,墨汁飞溅,在"有容乃大"的字迹上晕染出一片狰狞的黑斑,"你与寡人渊源何在啊?"我的声音冷若冰霜,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陆明远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神情竟不似面对帝王,倒像是老友重逢。"在下祖上与梁山有渊源,便是和陛下有渊源。"他的语调轻柔婉转,却字字如惊雷,在寂静的殿内炸开。 我摩挲翡翠扳指的手指骤然收紧,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梁山,那个承载着无数血雨腥风、恩怨情仇的名字,仿佛被他唤醒的沉睡巨兽。殿外乌鸦的啼叫划破长空,惊得檐角铜铃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下的爷爷是陆谦。"他见我神色微动,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与梁山上的豹子头林冲相熟。"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陆谦二字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进我的心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在东京城的雪夜背叛兄弟的身影,那把刺穿林冲信任的尖刀,还有山神庙前冲天的火光,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甚至我又看到了征讨方腊后,林冲一脸惨淡愁云的样子。 "你是有事要面呈吗?"我抓起镇纸狠狠砸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处飞溅,"寡人可没什么闲工夫陪你说一些陈年旧事。"我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内心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陆明远非但没有被我的怒火吓退,反而向前半步,长衫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发出沙沙的声响。"在下只是想看看——"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我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间游走,"从一个梁山匪寇做到大宋异姓王,最后出使大理用一场兵变成为大理国皇帝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头。我死死盯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在御书房内回荡,惊得梁上栖息的燕雀扑棱棱乱飞,仿佛要逃离这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那没见朕之前,你认为朕是什么模样啊?"我端起茶盏轻抿,滚烫的茶汤在舌尖化作苦涩,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陆明远背着手,在殿内悠然踱步,指尖轻轻划过墙上悬挂的《洱海图》,仿佛在丈量着这座宫殿的秘密。"在临安城的茶楼酒肆里,说书人讲您带着梁山旧部,乘着楼船从东海杀进长江。"他突然转身,眼神如刀,直直地刺向我,"说您血洗临安城,连皇宫金銮殿的蟠龙柱都被染成赤色。" 我捏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当年金兵兵临城下,我念及故国之情,亲率大理国一万勇士与宋军一同守卫临安。战事结束后,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提前启程回大理了。只是没想到宋孝宗赵昚亲自追了过来,这也是我与他见的最后一面。江风卷起他的明黄龙袍,如同天边翻涌的云霞。可如今,在市井的传言里,这一切却变成了我劫掠皇城的罪证。 "还有更有趣的。"陆明远拾起案上我未写完的宣纸,对着阳光细细端详墨迹,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说您在洱海畔建了座'忠义堂',堂内供奉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日日与匪寇旧部歃血为盟。"他突然将宣纸狠狠撕碎,雪白的纸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在我脚边,"这些传闻里,陛下可不是什么明君。" 御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碎纸落地的簌簌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我望着这个胆大妄为的书生,忽然想起林冲临终前的遗言:"这世道,清白二字最是可笑。"或许在南宋百姓眼里,我这个从草莽中崛起的帝王,本就该是青面獠牙、嗜血成性的模样。 "所以你千里迢迢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我缓缓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碎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是说,你背后另有其人?"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暗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 陆明远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襟,躬身行礼时,那枚青铜令牌在他腰间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下不过是个听书人,今日有幸见得真人,也算圆了多年夙愿。"他直起身子时,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只是不知,当大理百姓听闻陛下的'梁山往事',又会作何感想?"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留下满室的狼藉与我久久无法平息的思绪。 看来这是在俞法晨那里没有拿到想要的,跑我跟前来威胁我了。人老了还真是越来越在乎名声了。 只是这次,我很淡定。我相信在大理国的子民心里,我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喜欢从上山到上朝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从上山到上朝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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