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水月澈(1)(1 / 1)

天地间的灵气突然凝固了一瞬,乌竹眠手中的太虚剑剧烈震颤,剑格处的阴阳双鱼疯狂旋转,左眼的赤珠与右眼的冰魄同时迸发出刺目光华。 “铮——” 一道通天剑鸣响彻九霄,整座镜花城残存的建筑在这声剑鸣中化为齑粉,乌竹眠只觉得掌心一烫,太虚剑竟脱手而出,悬浮于半空之中。 下一秒,如同解开锁链一般,无数金色符文从剑脊上剥离,在虚空中交织成一道修长的人形轮廓。 金光渐褪时,一道身影踏空而立,谢琢光身着一袭玄底金纹剑袍,衣料似虚似实,如烟似雾,仔细看去竟是由无数细小的剑气编织而成。 “阿眠。” 这声呼唤让乌竹眠浑身一颤,不是通过识海,而是真真切切落在耳畔的声音,清冷如霜却又温柔似水。她抬头,看到谢琢光站在面前,黑发披散,眼中金光流转,似有万千星辰沉浮。 “你……” 乌竹眠刚开口,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突然涌入灵台。 昆仑雪巅,白衣神女将一柄透明长剑插入祭坛,鲜血顺着剑身流淌,初生的剑灵懵懂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神女眉间一点朱砂如血:“从今日起,你名太虚,为我本命剑。” 神女殿内,剑灵单膝跪地,神女指尖轻点他眉心,赐下一道护神咒,窗外红梅映雪,落在剑灵肩头,被神女轻轻拂去:“剑灵也会怕冷么?” 天劫来临前夜,神女在灯下为太虚剑系上亲手编的剑穗,红线金纹,末端缀着小小铃铛,剑灵化形而出,欲言又止…… 乌竹眠泪流满面,这些不是别人的记忆,而是她灵魂深处被尘封的过往,每一幅画面,每一句话语,都带着熟悉的温度,仿佛昨日重现。 “你……想起来了?”她颤抖着伸手,触碰谢琢光衣袂上的星图。 谢琢光单膝跪地,这个动作让乌竹眠心头一颤,上古时期,每当他有重要事情禀告,都会这样郑重地跪下。 “想起来了。”谢琢光的声音有些哑:“关于你的事,我都想起来了……” 话未说完,乌竹眠已经扑进他怀里,太虚剑悬浮在一旁,发出清脆嗡鸣,但两人都无暇顾及,谢琢光的怀抱带着冰雪气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真实。 另一边,祭坛上的血雾渐渐散去,露出了水月澈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的身体被无数金色剑芒从内部贯穿,可每一道伤口又都精准地避开了要害,让他保持着清醒,感受着千刀万剐。 看着相拥的乌竹眠和谢琢光,水月澈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恐惧,眼白上爬满细小的血丝,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他逐渐露出了病态又扭曲的嫉妒眼神,发出了近乎癫狂的大笑。 他白玉般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突然刺入皮肉,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硬生生撕下了一块带着血丝的脸皮。 “很惊讶吗?”水月澈的声音不再如往日清润,而是带着砂砾摩擦般的嘶哑:“这具皮囊,我用了三百年才养得这样完美。” 碎片般的皮肤从他指间飘落,露出下面紫红色的肌肉组织,并没有鲜血涌出,那些伤口早已干涸千年,只剩下丑陋的疤痕在跳动。 乌竹眠微微皱眉:“你……” “我怎么不是谢琢光了?”水月澈笑得更癫狂,笑声中混杂着气管撕裂的杂音,他抚摸着眼下的血痕:“认得这个吗?太虚剑气留下的印记,永远不会消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年前那个雨夜,镜花城的剑阁里蜿蜒着刺目的血痕,乌竹眠抱着太虚剑,而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那是……被剑气反噬的水月澈。 “我想起来了。”乌竹眠的瞳孔收缩:“你是那天偷剑的人。” 水月澈腐烂的嘴角扭曲出一个笑容:“终于记起来了?我亲爱的神女大人。” 他一步步向前,每走一步就有碎肉从脸上剥落,眼神复杂而狰狞:“这一千年,我每天都要忍受剑气在经脉里灼烧的痛苦,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 水月澈生来就是水月家的耻辱。 水月家家主醉酒后强占了一个婢女,于是便有了他,他母亲在他五岁时投井自尽,而水月家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肮脏的抹布。 “水月澈,你的灵根驳杂,修行再久也是徒劳。”家族的长老们总是这样评价他。 水月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嫡系的废物只因为血脉纯正,就能得到最好的资源?凭什么他日夜苦修,却连筑基都艰难? 从那天起,水月澈开始整日躲在藏书阁最阴暗的角落,偷学禁术,啃噬那些被丢弃的残卷,只想有一天,让所有人都仰视他。 他第一次看见乌竹眠,是在镜花城的神女祭。 春日的镜湖,连风都是软的。 水月澈站在最远的柳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树皮,他本不该来的,一个庶子,一个连筑基都艰难的废物,哪有资格观礼神女大典?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还是来了,藏在人群最外围,像一抹不合时宜的阴影。 湖面如镜,倒映着碧空流云,岸边桃花灼灼,落英随风飘坠,浮在湖水上,像散落的胭脂,远处仙鹤清唳,振翅掠过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然后,她来了。 乌竹眠踏水而来,雪青色的衣袂拂过镜湖,却不曾惊起一丝波纹,她的长发未束,如泼墨般垂落至腰际,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她手里握着一柄古朴的剑,那便是当世第一剑——太虚。 水月澈的呼吸窒住了。 乌竹眠眉如远山,眸若寒潭,唇色极淡,唯有眉间一点朱砂艳得惊心,她站在湖心,周身笼着一层薄雾般的光晕,仿佛与这尘世隔了一层纱。 那是神女。 修真界至高无上的存在,连城主见了她都要躬身行礼。 岸边跪满了修士,所有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乌竹眠的容颜,可水月澈却死死盯着她,眼睛酸涩得发疼,却舍不得眨一下。 风忽然大了。 乌竹眠广袖翻飞,一支珍珠簪花被风卷起,飘飘荡荡,竟落在了水月澈脚边,她并未在意这点小插曲,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僵住了。 簪花莹白如玉,花瓣似的珍珠簇拥着一颗碧色宝石,像一滴凝固的湖水,水月澈颤抖着弯腰捡起,珍珠触手微凉,却仿佛烫伤了他的指尖。 这是神女的东西。 他应该立刻奉还,应该跪着捧上去,应该……可他没有,他只是鬼使神差地将簪花攥进掌心,藏进了袖中。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水月澈浑身一颤,回头看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修士正冷冷盯着他,那是水月家的嫡长子水月泽,他的“兄长”。 “交出来。”水月泽伸出手,目光轻蔑:“凭你也配碰神女的东西?” 水月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他沉默着摊开手,簪花静静躺在掌心,水月泽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去,嗤笑一声:“行了,滚远点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神女的典礼开始了。 水月泽匆匆离去,水月澈却仍站在原地,看着乌竹眠越走越远,远得像天边的月,像镜中的花,像他永远触不可及的梦。 他的袖中还残留着簪花的一缕香气,极淡,像是春日里最后一抹将逝的雪。 水月澈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他想要神女,不是仰慕,不是敬畏,而是疯狂又卑劣的……想要。 第二次见到乌竹眠,是在小半个月后。 那日春寒料峭,夜雪未消,水月澈蜷缩在青石阶上,喉间溢着血沫。 他的肋骨大概断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刃在肺腑里搅动,雪水渗进衣领,融化的冰沿着脊背滑下,冷得刺骨。 “贱种也配用剑?”水月泽踩着水月澈的手腕,靴底碾着他方才练剑磨出的血茧:“你这双手,只配擦地。” 周围哄笑一片。 那些锦衣华服的嫡系子弟们围着他,像围着一只将死的野狗,有人用剑鞘抽他的背,有人往他衣领里塞雪块,还有人拽着他的头发,逼他仰起那张青紫交加的脸。 “看看这张脸。”水月泽掐着他的下巴,指甲陷进肉里,恶毒地说道:“和你娘一样下贱!” 水月澈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突然暴起,像濒死的兽般扑上去,牙齿狠狠咬住对方的手腕,腥热的血涌进口腔,水月泽惨叫出声,四周顿时乱作一团,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有人甚至抽出了剑。 “住手。” 一道清冷的声音破开雪夜。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水月澈趴在血泊里,视线模糊间,看见一捧紫藤花色拂过阶前残雪,乌竹眠撑着一柄青竹伞,眉间朱砂艳得刺目,她的目光淡淡扫过那群僵住的嫡系。 “镜花城内,禁止私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敕令,水月泽慌忙跪地行礼,其他人也跟着伏下身,额头抵着雪地。 水月澈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呕出一口血,溅在乌竹眠的裙角,雪青色的衣袂上顿时绽开几朵红梅,刺眼至极。 水月泽脸色煞白:“神女恕罪!是这个贱种先……” 乌竹眠抬手止住他的话,她垂下眼,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水月澈仰着头,满脸血污中,一双眼睛亮得骇人,雪落在他的睫毛上,融成水珠,像一滴迟来的泪。 乌竹眠看了他片刻,解下腰间玉佩:“拿着这个去药阁。”说罢,她转身离去,雾紫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水月泽恶狠狠瞪了水月澈一眼,带着众人匆匆跟上,转眼间,长阶上只剩他一人。 水月澈颤抖着抓起那枚玉佩,青玉触手生温,正面雕着莲纹,背面刻着“眠”字,他死死攥着它,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 雪越下越大。 水月澈却跟感受不到冷一样,忽然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惊得檐下的烛火都晃了一瞬。 她甚至没问他的名字。 玉佩被水月澈的血染得温热,他把它贴在胸口,那里有什么东西疯狂滋长,扎得血肉生疼,远处传来嫡系子弟们的谈笑,他蜷缩在雪地里,听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声音,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沫溅在雪上,像撒了一地红光。 水月测望着乌竹眠消失的方向,染血的嘴唇轻轻开合:“我的。”喜欢除我之外,全师门都是虐文主角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除我之外,全师门都是虐文主角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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