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这个位置以后,他会面临许多困难与挑战,起码,这样能省去他遇到恶人的几率。”他的眉心如同剑指,向她凌厉地一瞥,寒光凛凛,“就比如你。 ”
“我,我怎么了?”
秦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就那样定定地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窝中眸光变幻,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那时候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我识人不清才……”想起什么往事,黎翼重重地闭上眉目,再缓缓睁开,心里已然撇去无数不堪回首的念想:“我不会让他变成像我这样失败的oga 。也要多亏了这种稀有罕见的病症,他才不会被坏心的alpha给蛊惑!”
黎诩在心里一惊,没有言语。
父亲从未提及过母亲,幼年时他和弟弟胆子大,缠着黎翼要问个明白,他都说自己有事要忙 ,避而不谈。那时黎诩就已经猜到了三四分,与黎元相反,他对母亲的态度也逐渐冰冷下来。
他猜想是母亲弃他而去,却没有想到是父亲主动离开。
“看来……你对我的积怨相当深啊。”
女人的脸庞精致的像橱窗玩偶一样,可到神伤时,也难藏那一丝破败的颓丧:“我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怨恨也好,愤怒也罢,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翻书一样地将陈谷子旧账翻篇,自那张协议书被打印出来的那一刻起,属于他们的时光已经画下休止符了。 “我只想我的儿子能够健健康康。”
“至于会不会被坏心的alpha蛊惑……说实话,那也该让他自己去选择不是吗?”
像小石子砸入一片宽阔的湖面,没有声响,但微澜推开层层水波来到秦挽的眼前,她能看得出来:他动摇了。
——但动摇的不多。
“不,不行。”黎翼只犹豫了片刻功夫,便坚决地摇了摇头,“他是我生下来的孩子,我很清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黎诩和他太过像了,连带那一身执拗都相似的可怕。冲动之下,他一定也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他尝过那种滋味,不希望他无处可悔。
和秦挽离婚以后,黎翼没再找过任何一个alpha来替代她,他几度怀疑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是术后后遗症,但医生告诉他他很健康。
顺路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他得知自己身孕快两个月了,刚好到了孕反孕吐的时候,如果有强大而平稳的alpha信息素气味安抚,他会好受很多。
那段时间,他很后悔自己如此冲动地轻易相信秦挽的承诺。
alpha想要出尔反尔是很轻松的事情,可对于已经深陷进去的oga,在无法停止的时间里不断后悔,对alpha感到麻木,甚至是痛苦,这无异于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