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信和她聊过这些事情,可是人与人之间再亲密也始终有壁,小叔只能力所能及地为其提供帮助,芙提也只能给予一些口头安慰,简直聊胜于无。 “别哭丧着脸一张脸,”周漾司觉得好笑,“我又不是生了重病或者破产了,你看,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啊。” 他却急急接过话头,“对了,在来瑞士之前,我还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本来想与你联络。结果到了纽约才被你小叔告知。” “芙提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他说,“我怕你没有时间。” 当初在美国找房子,周漾司还帮过她的忙。说是家里有亲戚早早移民,在她想要的位置有一套房子,能以优惠价格租出去。 “过两天就走……” “我……” “没有。” 芙提说,“我没有遇到更好的人。他不是我男朋友。” 他心里很清楚,芙提对他的解释纯粹只是出于不想被误解,而不是害怕自己搞错。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成为这个小姑娘能够信任的人之一,在被她婉拒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 那时候,周漾司就已经对自己的处境有自知之明。那场告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试探。不在乎成败,只在乎给自己写下一个不那么遗憾的结局。 “芙提。”周漾司忽然说,“以后遇到困难了,你还是可以打电话给我。” 芙提觉得自己的瞳孔在晃,半晌才迷迷糊糊地点头。 她还沉浸在彼此身份的转变里无所适从。 “什么秘密不可以现在说呢?” 那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怎么又让她哭成这样。 失控 “明天想去哪里呢?” 他一点不意外,点点头,“我也是明天走。”只是即便有一点点时间,也想要和她多见一面。 “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他说,“如果那时候我已经放下你了,起码要让我在意识到的情况下送你最后一次花。” 齐灏南笑了,“你是旁观者?” 车速提升,冬风划过侧脸。他们的脸部线条都凌厉且脆弱。 倚在水泥墙上抽烟的少年,挂掉报警电话的瞬间里,开始反思起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善意。 地下乐团往往玩的很脏,有时候齐灏南也很难独善其身。 再想起芙提几乎是求救一样的眼睛,他心念吸完最后一口烟她还没出来就报警。 警车的鸣笛声唤醒他遥远的思绪。 那天晚上恰好接到母亲寒嘘问暖的电话,只是都还没能感受一会儿柔情,就被那男人抢去被他破口大骂,口口声声都是他的梦想不值钱,混够了就赶紧爬回来。 兄长义正言辞地说这是最后一次向他施予援手,但其实这样的话他自己都数不清说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