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人脸识别系统已经精准到只要面对五官,屏幕就会自动亮起。即便不知道密码,也能看见锁屏壁纸。 他们靠的很近,除了衣物再无距离。只是最边缘的地方仍能看见有不同颜色的衣服,段望舒猜出来了,这是从集体照里放大截出来的。 只是在电梯里偶遇过这张脸许多次,只是突然想起在拉斯维加斯时,从段昱时口中说出来的例外。 没想到,原来铸就她的人就近在咫尺。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麻烦?” 段望舒想起刚才芙提上楼的时间差,突然明白了他夜半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因。 她故意问,“什么不是?她不是麻烦,还是‘不是你的麻烦’?” “哦——”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的聊天界面又浮现在眼前,对话框虽然都不长,但是整一面都只有一个颜色。 “你知道她住这里?” “那你知不知道,她就住我楼上?” 她拍拍那蓬松的脑袋,像过往无数次蒙骗他一样,真诚道。 可段望舒是什么性格,和她朝夕相处了几十年,段昱时当然不会不清楚。但事关芙提,他又不得不怀疑起来。 姐姐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的心事。 段望舒一边惊讶于他的不动声色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瓦解得分崩离析,一边苦笑怎么有朝一日弟弟也要来尝这样的苦头。 “等待答案是最没用的方式。你总相信缘分,相信时间,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物质能够将你们带到同样的地方。” 第二天是周末,段望舒睡了个饱觉,最后是被客厅里搬动的声音吵醒的。 结果房门一开,就被一个巨大的纸箱挡了去路。 男人站在客厅里,对她的愤怒恍若未闻,一边驱赶着在身边踩来踩去的猫咪,一边把箱子里的东西搬出来。 “搬家。” 他终于回了头,神色不像在开玩笑。 怕她有异议,段昱时和她四目相对,眼神极其诚恳地喊了一声:“姐姐。” 妒意 她抬腿就是一脚,“说不定我哪天就死了,伺候伺候我怎么了?” 吃完早饭段望舒打算找部唯美的电影开启美好的一天,本想抓着段昱时给他端茶递水,结果才从柜子底下翻出cd,就看见那人整装待发地在门口穿鞋。 “晨跑。” 段望舒在那关门声里翻了个白眼。 段望舒不知道的是,昨晚她睡了,段昱时却还醒着。 宋宛说,段望舒也说。 无非就是觉得迷茫,又觉得恐慌。恐慌过后还有承担不起的失落,无穷无尽的,缠绕他每一夜本能安睡的梦境。 但他又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很在意。 意识到她真的对自己毫无留恋的那一天,段昱时才发现,一直以来他不敢承认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