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段昱时合作过几次，都是幕后，虽然这是第一次登上他的荧屏，但私底下还是有些交情，所以说话不太客气。这会儿看见他敲打新人，也有点摸不着脑袋。 “胆胆怯怯的，我又不是要她来当端茶丫鬟。” 段昱时想到她就头痛，一想到又要重蹈覆辙就更头痛。他筷子一撂，伸手点起烟来。 挑了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还是个脑子单纯的新人，就得负起责任来。 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当年因为一个小小的片段都能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的日子有多难捱。伏玥没有经验，段昱时没有耐心，太阳系只需要一个火星，相互碰撞就是你死我活。 更别说后来…… 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啊。 现在砸到自己脚上，不痛才怪。 段昱时沉默着抽完了烟，突然侧头问了句。 “？” 段昱时咬着烟尾巴“嗤”了一声。 半夜 店员是个年轻男孩，看起来像高中生。见她犹犹豫豫到最后只拿了根碎冰冰来结账，找零的时候好心地送了她两个 0卡果冻，还和她打招呼，“姐姐你是新来的吗？好漂亮，以前都没见过你。” 回去的路上路过下午剧组采景的场地，工作人员还在那磨，副导比雷声还大的嗓门震得湖面都要漾两圈涟漪，芙提吓得拔腿就跑。 熟悉了一天下来，芙提明白这样的排场包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天文数字，她不想耽误进度。 剧本是全新的，没有任何标注和解析，只有流水一样的剧情，像在看小说。可芙提不仅仅是读者那么简单，她还是主角。她要做的不是通读全文，而是进入这个世界。 “那时候我十六岁，看天上的云是云，看春天的花是花，做梦不需要付费，喜欢一个人也还有勇气。” “我有一个日记本，叫《写给陈坷的整个高中》。一笔一画落款的我踹怀着热烈得几乎要溢出胸腔的爱意，以为还有很多个日子，我还能为他写很多日记。” 芙提读到这里就停了。 “那时候的我们还不明白，原来杀掉爱情的不是疲惫，也不是厌倦，而是寂寞。” 芙提赶忙拍拍自己的脸，看了眼手机，才发现这么晚了。 芙提不想带着这样的伤感入睡，想起被季明信挂掉的电话，反手就拨了回去。 季明信要是在睡觉，被她吵醒了就会一怒之下接起来给她一顿痛骂。要是没睡，也会接起来斥责她大半夜不睡觉是不是想早日上西天。总之，这个时候打给他，接的几率会比较大。 芙提失望地打断了忙音，随之响起的是门铃。 她微微踮起脚看了眼猫眼，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衣领，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芙提脑子里滚过好几个猜测。最打头的“潜规则”一出现就被她拍散了，她不至于自恋到觉得在美人堆里千帆过尽的段导演半夜查房是为了和她有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