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容神情与她语气一般冷,眼神比放满多色月季的冰箱凉气还要刺骨三分,只见握住门把的手缓缓抬高,她从兜里抽出卫生纸,一点点擦净碰过门的指尖。
“冤大头早到了,你这么个便宜赔钱货还想让畲家等多久?赶紧上去吧,还想让爸妈亲手把你押过去?米欢,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成年人了还在家里混吃等死,你这辈子都是废物。”
女生大概上高中的年纪?与米欢记忆中的高校女生不太一样,对方表现出的戾气完全与青春期学生该有的朝气毫无相关,倒有几分大姐大意思。
米欢不太关心那些。
他望望自己,又抬头:“我?”
“米家适龄的不就你?”女生翻了个白眼,轻飘飘扔掉擦过手的纸:“整天住地下室里,跟只不见光的老鼠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尤其那略带褶皱的白纸降落在米欢脚边,下沉式的房屋设计令仅有三节台阶如不可逾越高山,轻而易举的在米欢与她之间划出分水岭。
冤大头畲家,赔钱货老鼠,米欢哪里受过这种语言羞辱。他又不会痛苦骂人,憋了半天。
“老鼠说谁呢!!”
“二十多岁还这么幼稚,傻子吧。”
女生压根不上他当,嘴角撇得都能挂夜壶,双手抱肩,转身时长卷发甩出完美圆弧线,小香风套装与珍珠皮靴处处透满精致与高傲,伴随驾驾落地声没了影儿。
地下室的铁门吱吱呀呀,悬在半空来回摇晃,透过那空隙,米欢窥见地下室外的情形。外面大抵是花园,冬青成片成片绿得人心慌。
“……”
米欢一脚踢开那卫生纸。
他气鼓鼓叉腰,拳头攥得紧紧。
结果米欢还没对空无一人的门口挥拳,离开的女生再次杀回,见米欢举起握成团的手,眼神明显闪过异样,下压的唇微抿。
米欢读不懂她的面部表情,以为人要找事,目光所及也就脚边盆子能充当凶器……
谁料女生突然勾了下嘴角,抬手将肩膀处的碎发撩到后脑:“米欢,你知道吗?虽然你讨厌我。”她讲话稍顿,一步步迈下台阶,最后双手插兜站定住。
先前他们位置一高一矮,并不能太看出身高差距,直到走近,米欢才发现女生个头直逼一米七五,纵使高中左右的年纪,压迫感不亚于成年女性。
米欢心底有点怕。
他一怕,就想跑开。
见男生躲闪,米璃嘴角弧度扬高。
深冬室外,空气冷得人发麻。
米欢就一身薄衣薄裤,走在鹅卵石小道没两三秒钟,冻得牙哆哆打颤,眼前错综复杂的干枯植被散去,露出建在中央玻璃花房。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