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
管家面带微笑,点到为止。
本以为还要跟他进行一小段时间的扯皮,眼见对方毫无挽留意思,唐泸反倒噎住几秒。好在他最擅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再加普通话并不标准,倒也让人糊弄过去。
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给了米欢,去是没地去,兜兜转转,唐泸还是回到酒店,蹭网开始行动先前计划好的事。
依据时这个罕见的姓氏,唐泸按照心中所想,开始利用个别渠道查,结果还真让他摸到了点表皮之外的东西。
就好比时林那位坐牢的赌鬼父亲,以及对方在非法场合做的腌臜事。
“奇怪。”
唐泸食指揣摩着下巴,脑海中忽然冒出个近墨者黑,他双指放大照片,相机正好捕捉到时父被按在酒桌面,浑身无法动弹的模样。
时林像他么?
不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
即便距离那天过去太久,唐泸每次回想起在楼梯间时林扫过来的眼神,他心底总会莫名腾起厌恶感。
常年酗酒的人,无论如何掩盖,等长时间闭眼再睁开或是遇到压迫,眼球充血速度快得吓人。混合周围凌乱不堪的座椅,他满口黄牙倒成为这房间唯一干净的东西。
唐泸下滑,再一滑。
剩下的篇幅都是文字报道,发现不了太多有用信息,不过仅限于父子间对比,材料倒也能算足够。
“模样有出入,这眼神的股子狠毒劲儿,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端详片刻,忽然心底发笑。
想到人为了掩盖真实自己,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待在米欢身边,自己这点小伎俩倒不足挂齿了。
如果想得到那笔连下三辈子都衣食无忧的财富,就必须让遗嘱直接受益人放弃。唐泸先前便没有十足把握,更别说身边还有个时林,困难系数直接一步登天。
解决掉米欢,那得等更改遗嘱后。
至于时林,就当成米欢生命结束的前夕,老天难得给他的一丝慰藉罢了。
咔哒——
空旷露台上,打火机按响的动静刺耳,声音传出去好远,点点火光映亮那小片黑暗,唐泸坐在软皮沙发里吞云吐雾。
夏季空气温度燥热。
即便位于顶层,也凉快不到哪。
唐泸没开灯,就这样干坐。
从他视野望去,整座城市都变成明暗星盘,亮光最少的绿洲是富人区,而与之相距连五公里都不到的灯火通明的位置,便是人口流动量最大的城中村。
“……”
烟燃到半道,沉甸甸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