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察觉情势有异,面面相觑。 才分别多久,苏二小姐怎就被人这般恶意编排? 那些话狠辣得锥心! 更蹊跷的是“逼死婶婶”的流言,究竟从何而起? 众人霎时噤若寒蝉。 魏刈放下车帘,身线清冷:“进宫。” “是!” 众人忙应,车马往帝京宫门去。 气氛早没了初返京时的轻快,像浸了霜的绸子,绷得发紧。 魏刈倚在车壁,眸色晦沉。 他比苏欢晚归月余,满打满算不过大半个月,怎就生出事端? 此前分别,他密令暗影卫护送苏欢回帝京,而后即刻撤离———原想着帝京耳目杂,少个人跟着,她能少些麻烦,谁料竟出了疏漏! 魏刈反复咂摸路人言语,隐约猜到脉络,却又觉荒谬:苏欢断不会逼死何氏。 如今苏崇岳流放、苏靖身死,何氏不过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对苏欢构不成威胁,她犯不着在这节骨眼儿上浪费心神。 可流言如刀,她必是陷入泥沼了。 车辚辚驶入宫门,魏刈径直往太极殿去。 李总管谄笑着迎上来:“哎哟,世子爷!您可算回了!陛下日盼夜盼,早朝一散就候着您呢!” 魏刈刚要开口,却见前方跪道身影———那人背对而立,笔挺跪在太极殿阶前,像截生了根的木桩。 魏刈凤眸微眯:“那是……琪王殿下?他的禁足解了?” 李总管偷瞥一眼,神色骤敛,低声道:“倒还没呢。只是琪王接连上书请罪,陛下前日开恩,允他每日在此跪上一个时辰。” 魏刈薄唇轻勾,似讥似讽:能出王府,偏说禁足未解?跪在此处示众,魏鞒这性子竟转了性?从前他哪肯做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忽又想起一事,问:“听闻濯王殿下已回京?” “是呢!世子您前脚离京,濯王便凯旋了,倒真是不巧。”李福赔笑,“如今您也回了,正好与濯王殿下一叙。” 果然。 濯王魏玑风光回朝,想来给魏鞒添了不少压力———若再龟缩王府,只怕到手的权势都要飞了。 魏刈抬脚上前。 李总管忙通传:“陛下,世子求见!” 阶前跪着的魏鞒听见动静,猛地回头。 魏刈刚归京便入宫,风尘仆仆却难掩容色昳丽,奔波月余竟不见疲态,反倒更衬得清隽如松,芝兰玉树。 魏刈视他眼底敌意如无物,从容见礼:“殿下,别来无恙。” 魏鞒见他便心头火起,话里带刺:“哪里比得世子千里奔波,辛苦得很呢。” 魏刈淡笑:“奉命行事,不敢言苦,不过尽臣子本分。” “你!” 魏鞒驳他不过,生怕再给自己挖坑,索性闭了嘴。 殿内忽传景帝声:“让他进来。” 魏刈颔首,步进太极殿。 景帝端坐御案后,翻看着折子,听得动静,搁下东西笑道:“朕原以为你还要些时日才归,倒快得很。查案可还顺利?” 他自然不知魏刈提前归京,全因某人已先一步回了帝京。 魏刈行礼毕,缓声道:“微臣此去,倒查到些有意思的事。” 景帝神色一凛:“讲。” …… “……以上,便是微臣所查。” 魏刈说着,从袖中取出信封,双手呈上,“证据尽在此处,请陛下圣裁。” 李总管忙上前接过,置于御案。 景帝凝视那不算薄的信封,眸色冷沉,威仪自生,却并未拆看。 “朕知道了。” 魏刈心尖微动,抬眸又垂首,默不作声。 殿内静得窒息,似连空气都凝了霜。 不知过了多久,景帝长叹口气:“你也辛苦了,先回府歇着,回头朕自会赏你。” 魏刈眉梢极轻地颤了颤,却只躬身:“谨遵陛下令。” 转身欲退时,又听景帝补道:“让老三也回府吧!后日是他母妃生辰,总拘在府里,像什么样子。” …… 殿门紧闭,声息俱绝。 魏鞒支棱着耳朵想探听,却半点声响也捞不着,终于死心,继续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殿门开了。 魏刈步出,李总管随侍在侧。 李总管扬了扬拂尘,笑道:“琪王殿下,陛下方才口谕:自今日起,解了您的禁足!” 魏鞒面上缓缓绽出笑来,双手撑地行叩拜大礼:“儿臣谢父皇宽恕!父皇万岁!” 魏刈似对这些毫无兴致,抬脚便走,没几步却被魏鞒叫住:“魏刈!” 魏刈回身,神色平静:“二殿下还有事?” 魏鞒起身,拍了拍衣上尘土,缓步踱到魏刈身前,瞥了眼太极殿,压着嗓子道:“怎么,见我解了禁,你很失望?” 他紧盯着魏刈,妄图从他脸上寻出不甘或怒意。 却见魏刈反倒微微笑了:“这是喜事,三殿下怎会这般想我?” 魏鞒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皮发烫:“别以为你替陛下办回差,就———” “怎会。”魏刈漫不经心一笑,“您能出府,不止孟贵妃欢喜,想来鲡妃娘娘与二皇子知道了,也必为您高兴。” 魏鞒脸色骤变!喜欢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