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烬百留下自己名片,坦白说他们几人都有往她体内射精,有任何问题务必联系他,甚至重复强调,不管是谁的孩子都可联系他。 盯着在自家叔叔怀里赖着的崔宝姻,卢烬百自顾自补充:“她体质看起来比较特殊,失魂后应该极为难孕……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拿张名片,有问题放心联系我,我在日本期间你可以打下面的电话联系鬼堂,这个电话一直有人守着。” 奉光至不接名片,崔宝姻还在自我反思,没注意到男人之间的争斗。 别的话他都没放心上,只听到卢烬百说崔宝姻‘体质特殊’、‘难孕’。 他无所谓,反正就没想要孩子,可崔宝姻不一样。 因为他们兄弟俩损阴德带来的灾,生生压在她的头上,这让他永远觉得在这方面欠着崔宝姻一笔债。他和亲侄女纠缠在一起,永远都还不清、还不起。 奉光至暴躁不已,张口就骂:“以为老子看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门口阴兵没弄不干净的东西,关贞尧能平白无故往你们这边闯?你们他妈的不就是拿我侄女当枪使——” “今天这事儿没完——”奉光至哄着崔宝姻,往外走的路上还在一个劲儿得说对不起。 不管卢烬百现在是什么表情,戴缙都不在乎,他抽出方巾,擦净与名片接触过的指尖。没多看卢烬百一眼,转而对金驭说:“地上的外套洗好送来,明天下午两点前春启路索参堂见。送不来没关系,晚上十二点我亲自来这里取。” 临走金驭送戴缙,他还用适当的声音同金驭闲聊。 戴缙抽空回头瞅一眼,装作才看到卢烬百,他放慢脚步让叁人近乎并齐,他说:“抱歉,忘记替老叁向你道个歉。不过小宝的事,确实没得商量。” 底下人没说错,卢烬百不管以前还是现在,确实都是底下人。 卢烬百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两边也算熟人,金驭咳嗽一声,赔着笑要递烟,戴缙赶紧推辞:“快别,手都伤成这样,我自己来。”说着从他烟盒中抽了根烟出来。 他走路速度加快,很快把卢烬百甩在后面的位置,金驭跟着陪在戴缙旁边。 戴家从外地来东岷做生意,买下整个北溪古道当家族祭祀的场地。最重要的是,戴家和汪家有生意,汪家大姐还和戴饶同居谈恋爱,这人实在不能得罪,以卢烬百的身份也得罪不起。 戴缙不接话,转身夹着烟冲着卢烬百举了举,“给个火。” 颜色变暗,已经干了。 这是威胁,也是给卢烬百一个台阶下。 戴缙的动作很重,从金驭手上带来的压力不小,他知道怎么说能让卢烬百低头,“就当替咱们所有人给妹妹赔个不是,把这点小事翻篇。” 卢烬百能屈能伸为人点烟,但却始终盯着戴缙的眼睛,将他轻视的态度纳入眼底,深深印在脑子里。 回到台球厅内,这里只剩他自己。 汪老板培养他,可他说到底就是业务员、司机、打手,到现在也是二把手之下的那号人。 崔宝姻是金驭带来的客人,他想留下她,却不够资格。 道上人认汪家,认金驭,但没人认他。 卢烬百今年叁十五,崔宝姻十四岁。 再也耗不起另一个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