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行望着不断升高的数字,连眼神都欠奉,“你觉得我能气什么?”
“我不知道。”沈雾确实没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徐宴行通过镜子扫她眼,沉默。
问不说,还不理人,沈雾越来越搞不懂,等进到屋后她放下包,歪着身子坐进沙发,同样沉默地看着徐宴行在她房间里活动。
倒水、关窗、开暖气,做完这一切,男人才朝沙发这边走来。
他一靠近,沈雾就抬手圈住他腰,脸贴到他胸前:“徐宴行,你为什么不高兴?”
徐宴行垂眸:“喝水。”
沈雾抬头,看他几秒,人退开接过水杯,乖乖喝了。
“先洗澡,还是先贴药?”喝完徐宴行又问。
“洗完再贴。”
“那去洗。”
沈雾没动。
徐宴行把水杯放茶几上,弯下腰要抱她,沈雾把腰一扭,躲开了。
徐宴行顿了那么一下,重新去拉她手,沈雾把手往抱枕下面缩,脸上软绵绵的笑容也淡了。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问。
“回答什么?”
“为什么生气?是因为我吗?”
“别想太多,你现在有伤,早点洗完澡把药贴上。”
“我没法不想太多,”沈雾头一回在徐宴行面前强势,“你一直不回应我,也不笑,我不知道自已哪里做错了。”
徐宴行盯着她,慢慢直起身来。
他身形高大腰脊笔直,罩下来的影子像座山,沉沉压着沈雾。
她猜得没错。
他确实在生气,也确实在回避,可归根结底是不想将坏情绪发泄到她那里,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本来是想自已慢慢消化掉,只是她问到脸上,那样不退让的神情还是把他胸口那股不舒服的劲给激了出来。
“你自已想不到我在气什么吗?”
他仍旧习惯反问。
反问总会显得一个人强势,以前沈雾不觉得有什么,但当两个人真到了闹矛盾的境地,她才发现这种句式其实蛮气人。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沈雾抿抿唇:“我想不到。”
她眼也不眨看着男人,“我记得是你说,有话不要憋在心里,如果哪里有问题,可以直接问?”
徐宴行喉结微动,脸色倒是挺平静的。
他居高临下垂视她,眸底光色沉沉,搅弄几许不显的情绪。
过半晌,他终于出声:“沈雾,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