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 一直留在他身边。 “那就是爱他吧,可爱又是什么东西?那是凡人创造出的字,我们仙神也跟着用,却不知道究竟是何意。他们的时间太短,不过百年,许多事一旦超过这个界限就会变化了,不再能用他们的言语去讲我自己的话。” “和他相比,我的时间也太短了,他听不懂我的话。” 江桐翻了身,孟微之很自然地将手放在他背上,他则枕在孟微之的膝头。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江桐无声地思量道: “只要我能留在他身边,成为他所期望的那样,不就好了吗?” 不对。 就在一刻之内。 就像……记忆中那样。 怎么会…… “怀烛,你在何处?”他按向眉间,急道,“首阳之下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用了洄天术?” “什么……怎么回事?” “我是说,首阳的地陷。” 孟微之的手顿了顿。正巧江桐也翻出了窗子,正在拍打手肘上的灰尘。他一回眼,正对上江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 弥合地陷之事,绝不可能是江桐所为。 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拥有的神力。篡改记忆,恢复原状,只能空有“洄天”之名,但时间永远都不会停留——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所谓……真实的天道。 但是,倘若连“天道”也是他人的念头呢? “你在看什么,这里……为什么又恢复了?”江桐将折枝半出鞘,看向如镜的剑身,“不是幻象,都是真的。是你心软了?” 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远处的首阳山脉如缓慢游走的巨龙,在天幕之下起伏不断。身边的江桐、面前的百姓却仿佛对此无知无觉,半面喧哗,半面沉默。 孟微之犹豫了片刻。江桐不明白他为何踌躇,随意地看向一旁的绿荫——白玉兰花早就凋落了,夏日初长,他在清凉的绿意里惬意地眯起眼,却听身边人道:“我都明白了。” 虽然有些迟了。 坠落、坠落。 此处是……天极,无名江畔。 他尝试着调动灵台,顿时听到南乡子大喊: “我在……我在无名江畔。”孟微之缓缓地将自己从首阳往事中抽离出来,“江南树呢?他下了凌绝台……” 孟微之猛地抬起眼。 “这还不深?”南乡子苦笑道,“我不懂你们二位,但我必须说一句,他当年死于天裂,要说责任,你和阿难一人一半!如今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终于消散,难道不是好事?你难道要一直将他困在此处?他不可能重回大罗天了,你不明白吗?谁能容下他?除非,除非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带他走,永不回来!” “我看你又快到大劫境,都快疯了!” “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