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那来自阁楼的、若有似无的声音,成了小曦每晚入睡前的催眠曲,也成了她白日里挥之不去的谜团。
声音的种类很多变,彷佛那个看不见的「室友」有着丰富的夜生活。有时候是弹珠在地板上滚动的「咯嗒」声,缓慢而孤单;有时候是书页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轻柔得像一阵叹息;还有的时候,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像是吉他弦被无聊的手指轻轻拨动的「铮」声。声音总是很轻,轻得彷佛是小曦自己的幻觉,是这栋老旧公寓里无数细碎声响的一部分。但她知道,不是的。这些声音,带着一种明确的意图,一种属於「生命」的规律。
她试着,旁敲侧击地,告诉过父母。
「爸爸,我们家楼上是不是有住人啊?」有一次吃早餐时,她故作不经意地问。
「楼上?」爸爸正忙着看报纸上的财经版,头也不抬地回答,「没有啊,房东说了,我们这就是顶楼。上面是阁楼,早就封起来了,堆的都是些没用的杂物。」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麽,皱着眉补充道,「你是不是晚上又听到什麽怪声音了?老房子嘛,水管响、木头热胀冷缩,都很正常,别自己吓自己。」
於是,小曦不再问了。她知道,大人们的世界里,所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都会被归类为「幻觉」或「想太多」。他们不会相信,那个被视为废弃空间的阁楼里,有「东西」存在。但那东西似乎没有恶意,祂只是……很孤单。就像她自己一样,被困在这座灰sE的城市里,只能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一个周末的下午,天空难得地没有下雨,只是Y沉着。爸妈都出门去大卖场采买生活用品了,偌大的、空荡荡的公寓里,只剩下小曦一个人。她写完了功课,坐在客厅里看着无聊的卡通,心却一直被头顶上那个神秘的空间牵引着。
今天,阁楼里异常的安静,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这种过分的安静,反而让小曦感到更加的不安。
她关掉电视,从储藏室里搬来一张老旧的木头折叠椅,站了上去。感应灯应声而亮,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观察那个被封Si的入口。那是一块厚实的、带着深sE木纹的木板,四个角都被巨大而生锈的铁钉钉得SiSi的,钉头深深地陷入了木头里,看起来牢不可破。但在木板的正中央,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几乎被灰尘和蜘蛛网完全堵塞的钥匙孔。
这里,曾经是可以被打开的。是被谁,用如此粗暴的方式,给永久地封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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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个大胆的念头,像一株从水泥地缝隙里顽强钻出的藤蔓,迅速地在心里滋长、蔓延。她想上去看看。她想知道,那个孤单的声音,究竟来自於谁。
她跳下椅子,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寻找。她不确定自己在找什麽,也许是一把能打开那把旧锁的钥匙,也许是一个能撬开木板的工具。她翻遍了厨房所有的cH0U屉、客厅里所有的柜子,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爸爸那个平时从不让人碰的、放在yAn台角落的红sE工具箱上。
她屏住呼x1,悄悄地打开了工具箱的卡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尺寸的螺丝起子、老虎钳和榔头。在工具箱的夹层里,她发现了一串被遗忘的、早已生锈的旧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褪sE的、写着「老家」字样的塑胶吊牌。
她拿着那串充满了希望的钥匙,再次站上摇摇晃晃的椅子,怀着一种近乎朝圣的、紧张的心情,将其中一把看起来大小最合适的钥匙,小心翼翼地、清除了锁孔里的灰尘後,cHa了进去。
转不动。
她换了一把,还是不行。
就在她几乎快要放弃,以为这只是徒劳时,那串钥匙上,最後一把最小、最不起眼的,几乎已经完全被锈蚀成黑sE的钥匙,在cHa进去後,竟然发出了「喀啦」一声清脆得像是天籁般的轻响。
锁,开了。
小曦的心脏几乎要从x口跳出来。她收好钥匙,又从工具箱里拿了一把最小的羊角槌和一支扁头的一字起子。她学着电视里看过的样子,将起子的扁平端,用力地塞进木板与天花板的缝隙里,然後用榔头的另一端,g住铁钉的钉头,以椅子为支点,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地向下一扳。
铁钉很顽固,但岁月让它周围的木头变得松软。每扳一下,都有大量的灰尘和木屑簌簌地掉下来,落在她的头发上、脸颊上,弄得她灰头土脸。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脸涨得通红,终於将其中一个角的铁钉给撬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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