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整宿,还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兢兢业业守在三楼门口的两人除去疲惫之外,更多的是心底越积越多的烦躁。 同样站了一夜的男子眼下也满是青黑,语气不冷不热道: 那人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道:“是是是,你不着急,光老子一人着急,就你清心寡欲。” 脑海里满是昨夜见到的那个清丽小娘子。 “哎你说,雅阁的姑娘吧,乍一看好像都一样吧,但还是有差的。” 那人见男子看他,来了兴致,继续道:“不是老子吹,老子御人无数,光听那声儿就晓得好坏。” “现在的这个明显就不行,矫揉造作的,差远了。”那人故作姿态地摇摇头,嘴里啧啧出声。 男子忽然被旁边人撞了下肩膀,看见一脸“你懂的”的挤眉弄眼的表情,神色无语。 昨夜晚到的那个小娘子,他听过她的声音,不知和旁边人夸赞的那声音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动听一些。 “好好站你的岗吧,小心办砸了差事惹了主子生气,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能有什么事?听听这里面,一切都在主子的计划之内。你就是杞人忧人!” 但俗话说,好话不灵,坏话灵。 好戏来了! 站在房门外,韦屠的脸上还有些犹豫,迟疑着半晌没动作。 “韦兄,你不用觉得为难。不说姜将军以前为大晋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光冲着姜将军在世时对我们多有照顾这一点,我们就不能放着他的千金被人如此羞辱!” “这才多久,那小子就公然狎女支,不把正妻看在眼里。他这简直就是把姜将军的脸面往脚底下踩!” 他们虽常年驻守青云两州,对远在上京的姜府鞭长莫及无法照顾一二,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丝毫不关心。 不多。 但也足够,毕竟对于他们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意外死在战场上的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众人神色坚定,开口催促着韦屠快点推门,好抓个现行,好好教训那个姓裴的小子。 没推动。 这门什么时候从里面栓上了?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为难道:“这门好像锁住了。” 有那身形高大的军汉大步跨出来,沉声道:“我来。” 木门受袭,哗啦一声散倒在地。 最后姗姗来迟的韦屠迈着悠悠的步伐,准备收获自己精心设局的果实时,抬眼便瞧见了四周向他投来的难以言喻的眼神,不禁心下一跳。 “逆子!” 红蕊杵着下巴, 一脸好奇地追问。 后来, 原本还被韦屠潇洒的外表以及和善的语气欺骗, 以为坐镇青州军多年的韦大人只是私生活上不羁了些,其他还颇有可取之处的几名军士们, 纷纷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这韦大人该不会是个忌贤妒才的吧? 而那些当日受邀而来的文人们,过了几日之后也渐渐明白过来自己差点儿被人当了枪使。 大抵是义愤填膺继而泼墨挥毫,誓要对其口诛笔伐一番。 越怀疑,便越受打击。之后,干脆一个个闭门谢客起来。 于是, 当韦屠再次相邀欲为那日的事情描补一二时, 却无一例外地碰了壁,气得他在人后无能狂怒, 发作了不少下人。 自他们二人离开雅阁之后的消息,全都是由周斌一人去打探得来的。 “小姐,您笑什么呢?” 恰好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红蕊见状,颇有眼色地一溜烟儿下了车,临走时还不忘对坐在小榻上一动不动的自家小姐甩过去一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她轻哼了声,对自顾自 看人好整以暇地坐下了,当即拎起裙角便要下车。 她拉了拉,没拉动,转头怒视。 “表妹生气了吗?” 这还用问吗?次日一早她起床穿鞋时差点儿没栽一跤,露出的手腕上都是红红紫紫,吓得旁边连忙扶住她的红蕊立马紧张地问,是不是在雅阁被坏人抓住给打了一顿,害得她简直无颜见人。 “放手。” 她闻言咬牙,真该早点儿发现这厮的无赖劲儿,救他干嘛?!让他难受死算了! 姜姒竖起了耳朵,斜他一眼,倒想听听这厮想说什么。 通体纯黑的丝绸柔软光滑,映着从小窗外穿来的日光下,隐隐透着丝低调华贵的光泽,与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指缠绕在一起,莫名的绮丽让姜姒眼皮一跳。 俊美青年掀起那双乌黑眸子,轻轻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帘,鸦羽长睫像是拂过心脏上一触即离的羽毛。 微凉的指尖时不时像是无意般擦过她柔嫩的手背,带来一阵隐秘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