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1)

而裴陆氏似是认命,竟也不挣扎就任由婆子们动作,只是临去前望向姜姒的目光极其阴冷。 裴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语气满含歉意道:“此间一应前因后果我已提前去信与你母亲解释清楚,过后也必定亲自登门道歉。” “若侄女不嫌,我这大郎今后……” 裴父被人打断,眉头微皱似是不悦,“何事?” 坐在轮椅上犹在愣神的姜姒自是也听见了这番话,抬眸望向了青年,没料到裴珏身为裴家人却站在这边为自己说话。 ———— 只是红蕊刚扶着自家小姐安顿下,便听到自家小姐说道:“改日将方才收到的那些铺子地契寻机还给裴家吧。” “现在只是赔了些铺子地契罢了,小姐收下便是了,权当傍身。” “毕竟,三表哥已逝。” 自小便相识的表哥,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原以为虽受了重伤,可未传出哀讯,她便以为尚有转机。 再后来,有人突然一把撕开了假象,将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告诉她那个熟悉的人早已不在,那日城外便是最后一面,最后一眼。 很奇怪,那里仿佛下了一场迟到的秋雨,凉凉的,湿漉漉。 “小姐。”红蕊语气似有迟疑。 “刚才在祠堂里,姑爷为何说什么供词不供词的啊?而且,裴老爷好像不想让姑爷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永远把自家小姐放在第一位的红蕊闻言,自是无有不是,应了一声,立马抛开了那些疑惑,伺候着姜姒洗漱睡下。 只是躺在床上的姜姒虽闭着眼睛,却仍旧想着心事,鸦羽般的睫毛微颤,思绪如浪花翻涌。 听裴珏所言,她与三表哥城外遇匪一事似是与裴陆氏有关。 但是,她仍心存疑虑。 母亲又为何匆匆送走姜瑶,又将姜瑶亲近的丫鬟打发走? 一切的种种,似是笼在一层厚厚的白纱之后,随风忽远忽近,摸不着,也叫人瞧不真切。 衍之愿护表妹一世 下人们按照裴父的吩咐一律退出了院外候着。 无论是丫鬟或是小厮,都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霉头,成了下一个被拖出去的方嬷嬷。 即使三少爷的婚约不知何故变成了大少爷的婚约,但这些也不是他们下人们应该管的。 有那机灵的小厮两两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朝着清涘院的方向努努嘴。 祠堂内。 裴珏淡淡道:“我母亲二十年前已经故去了,父亲指的是谁?” 裴珏轻声道:“裴瑾怕是没料到所谓的父子情深和声誉相比轻如鸿毛。” 似是瞧见裴珏眼中的冷漠,裴父放缓了语气,谆谆善诱道:“退一步说,就算你执意追究,可姜丫头和瑾儿是自幼的情谊,哪怕看在瑾儿的面上,想必姜丫头也是与我一样的想法,不忍他的亲生母亲遭受牢狱之灾。” 见状,裴父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继续道:“刚才我和姜丫头提的话也是真心的,你以前不是喜欢……” “人不是可以被推来推去的物件。” 空荡荡的祠堂内,只余裴父一人,以及供桌上一排排沉默的灵位。 翌日清晨。 外面的天色尚早,一切静悄悄,可不知怎的翻来覆去就是无法静下心来,昨日的一幕幕来回交替在脑中浮现,让人心烦意乱。 “进来吧。”一直在院里的耳房里用小碳炉温着,小姐一起床便能用上,不必等府里……呀!” 姜姒坐起身,迎上红蕊担忧的目光,抬手碰了碰眼角,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湿了一片的软枕。 红蕊心中叹气,嘴上却欢快地应声,伺候着自家小姐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便将其推着轮椅来到桌前,从食盒里端出一样样精致的早食,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 “小姐,我冷眼瞧着大公子挺好的呀。而且既已拜过堂,小姐不若安心做少夫人便是,裴家可不敢赖账,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儿的!” 姜姒望着一桌尚散发着热气的早食,目光有些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声道:“先用膳吧。” 用完早膳后,红蕊正拿着钗环比划着,琢磨着给自家小姐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合适,门外便传来了丫鬟们的禀报。 红蕊闻言,转了转眼珠,琢磨片刻,从箱笼里找出一件朱红石榴缠枝纹样的裙子,又从首饰盒里翻出两件点翠衔珠的小钗在姜姒的头发上比划着。 红蕊此时却不肯如姜姒的意,嘴里搪塞着,动作却很麻利,丝毫不见含糊,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姜姒从上到下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也不知来了多久,挺拔肩头上的衣衫似是沾了晨间的露珠微微泛着潮湿。长身玉立,目光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动静朝她望来,眸中碎星流转。 再次听见这样亲密的称呼,姜姒一默,客气道:“大公子不必如此,现下没有外人。” 她的言下之意是,不必为了在下人们面前掩饰婚事的蹊跷而故作熟稔。 晨间从竹间穿过来的微风尚有些凉,其中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些许清冽的雪松气息。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裴珏的声音,“并非故作熟稔。” “我也是你的表哥,不必如此生分。”清隽的嗓音声线略低,好似带着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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