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后颈的汗毛随着夜风竖了起来。 手机贴在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像砂纸摩擦一般,带着刻意压低的嘶哑:“顾小姐,赵天成那条老狗进局子前,把我供成最后一张牌。” 她瞳孔微微收缩,余光瞥见裴砚舟正蹲在墙根给何敏发消息,听到这话后抬起头,指尖在屏幕上重重一顿。 何敏的车就停在巷口,此刻正摇下车窗往这边张望,见她脸色不对,立刻解开安全带要过来。 “你是谁?”顾疏桐后退半步,后背贴在冰凉的砖墙上。 裴砚舟已经无声地靠了过来,手臂虚虚地圈住她的肩膀,就像护着一只炸毛的猫。 “明天晚上十点,旧电影院。”对方没有接话,背景音里传来翻纸页的沙沙声,“你想彻底撕了赵家那张网,就带裴大导演来——记得让你那位何经纪人在外头等着,她太精明了,我怕玩不过她。” “凭什么相信你?”顾疏桐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想起三天前在警局看到的赵天成案卷。 照片里那个穿着立领衬衫的男人,后颈有颗红痣——此刻电话里的呼吸声,和照片背面“下家”两个字的墨迹,突然在她脑子里重叠成一片阴影。 “因为你没得选。”对方低笑一声,尾音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狠劲,“赵天成养的那些疯狗,可不会因为主子进去就消停。顾小姐,你要的是干干净净的结局,还是总有人在你脚边埋雷?” 电话“咔”地一声挂断。 顾疏桐望着黑屏的手机,突然被裴砚舟抽走握得发疼的指尖。 他指腹蹭过她泛白的指节,声音放得很轻:“何敏说刚才张伟口供里提过,赵天成早年在香港混过,有个‘影子合伙人’。” “查过吗?” “当年那人卷了一笔钱跑了,赵天成对外说他死了。”裴砚舟从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纸塞进她嘴里——是她上次在片场说想吃的青柠味,“但赵天成办公室暗格里,有一张2007年的合影。” 顾疏桐含着糖,酸得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他办公室找你,顺手拍了照。”裴砚舟说得云淡风轻,耳尖却悄悄红了,“何敏查过,照片里站在赵天成右边的人,后颈有颗红痣。” 巷口传来何敏按喇叭的声音,短促两声。 顾疏桐把手机揣进外套内袋,指尖隔着布料压了压:“明晚十点,旧电影院。” 裴砚舟没有接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夜风掀起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根碎砖上晃成一片模糊的海。 旧电影院的霉味比顾疏桐记忆里更重。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台阶往上走,鞋底黏着不知哪年的口香糖。 裴砚舟走在她左后方半步,手机屏幕调成最低亮度,照着地面的碎玻璃。 何敏留在一楼大厅,说是“帮你们把风”,实际是把车挪到了侧门,随时能冲进来掀翻天花板。 “二楼舞台。”裴砚舟突然拽住她后衣领,她这才发现脚下的地板有条裂缝,“刚才电话里的回声,混着舞台幕布的摩擦声。” 顾疏桐抬头,透过楼梯间的气窗,能看见二楼舞台上方的聚光灯。 光斑像一块发黄的琥珀,落在哪块幕布上,哪块就泛出陈旧的红。 “嗒。” 细微的脚步声从舞台右侧传来。 顾疏桐瞬间贴紧墙壁,裴砚舟的手掌覆上她后腰,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衬衫渗进来——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稳住,我在。 影子先一步爬上台阶。 黑色鸭舌帽,藏青色风衣,袖口沾着星点油彩——顾疏桐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红妆》庆功宴上,那个给她递香槟的制片人。 “刘洋?”她脱口而出。 男人摘帽子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露出的脸让裴砚舟瞳孔一缩——确实是刘洋,《红妆》的总制片人,半个月前还在发布会上举着她的海报说“顾影后是我们的福气”。 “顾小姐记性不错。”刘洋把帽子攥在手里,指节捏得发白,“赵天成那老东西进局子前,把我卖得一干二净。” 顾疏桐盯着他泛青的眼下,想起何敏今早发来的消息:刘洋的公司上周刚抵押了三套别墅,儿子在瑞士的私立学校催缴学费。 “所以你想做污点证人?”裴砚舟插了句,语气懒洋洋的,“但刚才电话里那威胁的劲,可不像。” 刘洋突然笑了,笑声撞在旧电影院的穹顶上,惊起几只蝙蝠。 顾疏桐看着他从风衣里摸出一个U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赵天成这些年的账,都在这盘里。但密码——”他把U盘往顾疏桐面前一递,“得你们自己找。” 裴砚舟先一步握住他手腕,力度不大,但卡住了动脉:“你当我们是跑腿的?” “我当你们是聪明人。”刘洋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顾疏桐的保姆车停在片场后巷,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往她咖啡杯里倒粉末。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是三天前的。”刘洋点击暂停,画面定格在男人抬眼的瞬间,“他是赵天成养的‘清道夫’,专给不听话的艺人‘加戏’。” 顾疏桐想起上周在片场突然晕倒的事,何敏当时查了半天,只说咖啡杯检测出微量安眠药。 “他现在在哪?”她声音低沉。 “在地下车库B三区,红色捷达里。”刘洋把手机塞回兜里,“但他包里有炸弹遥控器——”他指了指顾疏桐手里的U盘,“密码是炸弹的倒计时。” 裴砚舟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他扫了一眼消息,抬头对顾疏桐说:“何敏说警方已经包围了电影院,外围没有可疑车辆。” “但地下车库的捷达,他们查不到。”刘洋突然往后退,踩得地板“咔”地一响,“顾小姐,你是要抓清道夫,还是要赵天成的账?” 顾疏桐看着手里的U盘,又看裴砚舟。 他眼睛亮得反常,是每次解出难搞的分镜时才会有的光:“我去车库,你和何敏在这等。” “不行。”她攥住他手腕,“要去一起去。” “顾影后,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刘洋突然提高声音,“倒计时五分钟,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裴砚舟反手扣住她手指,在她掌心写了个“信我”。 顾疏桐看着他跑下楼梯的背影,突然想起大学时在实验室,他也是这样——明明自己怕得要命,偏要把危险往怀里揽。 “密码是‘红妆’的开机日期。”刘洋突然说。 顾疏桐转头看他,他正盯着舞台中央的幕布,眼神像在看什么很旧很旧的电影:“赵天成总说,《红妆》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但他不知道,我在开机那天,就偷偷录了他和境外资本的通话。” 她摸出手机给何敏发消息,指尖在键盘上跳得飞快。 楼下传来裴砚舟喊她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轻松:“顾老师,捷达找到了!” 顾疏桐把U盘塞进口袋,转身往楼梯跑。 经过刘洋身边时,他突然抓住她衣袖:“顾小姐,赵天成的网,比你看到的深。” “我知道。”她低头看他,“但你现在,也是网里的鱼。” 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忽明忽暗。 顾疏桐跑到B三区时,裴砚舟正蹲在红色捷达前,举着手机拍车牌。 见她过来,他晃了晃手里的物证袋:“咖啡杯上的指纹,和这车里的烟蒂匹配。” “密码呢?” “《红妆》开机日期是2023年3月17日。”裴砚舟输入数字,U盘“滴”地一声解锁,“但刘洋刚才说的炸弹——” “假的。”顾疏桐把U盘递给他,“他手机里的监控是合成的,背景里的幕布花纹和《红妆》片场不符。” 裴砚舟挑眉:“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摘帽子的时候,后颈没有红痣。”她指了指自己后颈,“赵天成案卷里的照片,下家后颈有颗红痣。” 车库入口突然亮起警灯。 何敏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顾疏桐,刘洋跑了!他往负三层去了!” 裴砚舟把U盘塞进她手里,抄起墙角的消防斧:“我去追,你待在这——” “想得美。”顾疏桐扯住他衣领,“要当英雄,也得我当女主角。” 两人冲进电梯时,裴砚舟的手机又震了。 他看了一眼消息,突然笑出声:“何敏说,负三层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牌是赵天成名下的。” “所以刘洋不是下家,是弃子。”顾疏桐按住电梯关门键,“真正的下家,在等他送钥匙。”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负三层。 顾疏桐刚迈出脚,就听见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裴砚舟把消防斧往她手里一塞,自己摸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那是他导戏时用来记灵感的,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武器。 转角处,刘洋正和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拉扯。 男人后颈的红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手里攥着一把银色手枪。 “顾小姐!”刘洋看见他们,吼得破了音,“他才是——” 枪声比他的话更快。 顾疏桐本能地拽着裴砚舟往旁边扑,子弹擦着她耳尖飞过,在墙上打出一个焦黑的洞。 裴砚舟把她压在消防栓后面,录音笔已经开始工作:“何敏,负三层有枪!坐标B12!” 穿黑西装的男人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跑。 顾疏桐刚要追,裴砚舟拽住她:“先看刘洋!” 刘洋倒在地上,左手捂着右肩,血正透过指缝往外渗。 他看着顾疏桐,突然笑了:“我就说...你们是聪明人。” 警笛声从车库入口涌进来。 顾疏桐看着警察给黑西装男人戴上手铐,他嘴里还在骂“赵天成那老东西”,突然想起三天前张伟说的“我儿子还在等我”——原来这张网里,从来没有猎人,只有更狠的猎物。 裴砚舟帮她拍掉膝盖上的灰,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捏:“刚才那下躲得漂亮。” “那是跟裴大导演学的。”她摸出U盘,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该去警局交作业了。” 他刚要说话,顾疏桐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又是一个未知号码,归属地显示“境外”。 夜风从车库通风口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碎纸片,刮过她脚边。 顾疏桐望着远处被押上警车的黑西装男人,突然想起赵天成案卷里那张照片,背面的“下家”两个字——或许,真正的网,才刚刚露出一角。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喜欢被全网黑后,顶流御姐栽进奶狗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被全网黑后,顶流御姐栽进奶狗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