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兰一张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金大娘突然变了脸，大惊：“你是老余家的丫头？” 余兰当初怎么丢的，她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家里条件不好，她上头有个即将娶媳妇儿的哥哥，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实在供不起。 从那之后，就再没见她回来。 可余家父母都不信，非要去找。 从那时开始，余家才消停下来，没人再提起余兰。 金大娘拉着余兰进了大院儿，脑海中荒芜消沉的记忆，仿佛在一点一点复苏。 余父余母先后往外走。 现在出来的俩人，已生华发，佝偻着腰背，脸上布满了岁月的风霜。 十八年不见，余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娇俏的姑娘。 但这些变化，并不妨碍余父余母认出她来。 不知过了多久，余兰才说：“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被人拐走了。是公安救了我们，把我送回了北城。” 丁佳楠站了出来，解释道：“我们偶然在豫南的一个村子里见到了余兰，得知她身上发生的事，报了警。” 李念登报的那篇新闻传遍了整个北城，无人不知。 丁佳楠没说话，因为有些事不应该由她来说。 这时，余父身后站着的一对夫妻脸色不豫。 他身旁的女人用手肘捅了他好几下，他才开口。 余父脸色一沉，“你提这些做什么？你妹妹好不容易回来，难道你还想把她赶出去？” 余兰下意识看向丁佳楠，神色无助。 余兰点点头。 她已经在外面逗留太久，是时候回沪市了。 可现在回到了家，她突然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她的到来。 姜榆说道：“丁导不在这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国棉厂家属院找我，我是姜榆，很多人都认识我。” 不只是国棉厂，整个北城，有几个人没看过她的采访新闻。 姜榆有些尴尬，笑着点头。 她离家这些天，贺飞燕早盼着她回家。 贺飞燕脸上难掩嫌弃。 贺庭岳：“……等会儿就回来了。” “解决了。” 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好好聊，转眼却瞧见了姜婷的身影。 姜婷被救出来了，自然是要回北城的。 贺庭岳唔了声，不甚在意。 “姜婷！你回来啦？” 唯独付家没有动静。 可她偏不，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付家都要一一偿还！ 这下连妈都不喊了。 “那付向阳呢？” 付家人这几日都不爱出门，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他们做过的事。 “付向阳，给我出来！当缩头乌龟也当了够久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你要是再不出声，你妈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他满含歉意看着姜婷，一脸心虚。 姜婷懒得和他废话，她仔细想过了，这种男人她已经不稀罕了。 “你不用解释，解释了我也不会听，我现在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 “好。” 付向阳这些天提心吊胆，被林红霞的事困着，彷徨又无助。 “你要多少钱？” 姜婷在火车上已经算好，她以后自己要生活，还带着一个孩子。 “我要一千块钱，还要一份工作！” “你跟你妈 姜婷一口咬死：“就这两个条件，少一分钱都不行。我没钱无所谓，照样能找个男人嫁了，但你妈这个年纪去劳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