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与他沆瀣一气的那人下台,钱主任上位,他才收敛几分。 姜榆漫不经心道:“我收到了,你们没事就走吧,杵在这里怪吓人的。我胆子小,不禁吓。” 今天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像姜榆这般淡定。 喊你过来看戏的吗? 姜榆歪头看着他,“郑厂长,我没觉得你们没诚意,我只是害怕,我家里就我一个,哪里敢让你们进门。” “你们不是过来道歉吗?我已经听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榆嗤了声,“钱主任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想过清净日子。我是真的怕了,丢了工作,总比丢了命要好,你说是不?” 他语气温和,几乎是在用哄的方式说话。 “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我已经离职。” 姜榆不回去更好,等于削掉了郑厂长的左膀右臂。 钱主任回过头,气势下沉,压抑的怒容风雨欲来,让薛厂长立时噤若寒蝉。 软硬不吃 他先前和邵嘉康站在同一阵营,便注定了他和郑厂长的对立关系。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叫他如何甘心。 然而此刻的焦宗耀只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哪里敢帮他说话。 薛厂长脸色一白,一万字,叫他憋出五千百字都困难。 “钱主任……” “别让我说第三次。” 至少他没开口要把他撤掉。 只是还没完全放下心来,便听见钱主任继续说。 焦宗耀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焦宗耀生无可恋,你还不如撤我职。 焦宗耀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低下头。 他转身就走,拖着沉重的步伐。 “姜同志,现在我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钱主任:“……” 别说薛厂长和焦宗耀,他都快头大了。 “薛厂长和焦副主任的所作所为,我已知悉,会对他们做出处分。至于你和贺科长,厂里也会做出相应的补偿。” “小姜,我知道你年轻,难免气盛,做出冲动的决定也是有的。但你好好想想,一旦离职,你过往那些努力就都付诸东流,多划不来。” 钱主任耐着性子回答:“记过。” 国棉厂不可能轻易开除一个厂长。 他会出现在这里,拿出最大的耐心和诚意挽回姜榆,一是因为她和贺庭岳对厂里影响不小,他惜才。 然而,一个简单的记过,姜榆并不满意。 以她和贺庭岳的能耐,只要时间足够,把这俩人拉下马,还不是迟早的事。 她忍不了这么久。 钱主任脸成了猪肝色,耐心告罄。 他觉得姜榆驳了他的面子,已经有些恼怒。 钱主任知道了她的意思,没再废话,转身离开。 就这么放她离开,是姜榆的损失,更是厂里的损失。 姜榆耸耸肩,“我没想做什么。对了,明天我和贺庭岳要出去散心,为免您扑空,还是别上我家来了。” 这究竟谁的心理阴影更大啊! 姜榆认真地点点头,“去豫南,归期不定,挺好的。” 郑厂长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姜榆,你们家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没钱不行吧?” 姜榆眨眨眼,“厂长,我们家可是万元户。” “行吧,我不劝了。” 姜榆笑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抬手挥了挥。 她心情颇好,哼着小曲儿把院子里的地翻了,撒上菜种,浇水。 “姜榆,人厂长都过来请你了,你答应回厂里了吗 姜榆:“我已经辞职了,回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