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 他剃了光头,穿着素色衣裳,瞧着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脸上缓缓浮现温和的笑容,“何杏小同志,怎么这时候上山。” 住持看了一眼赖六子手上的野鸡,笑道:“看来运气不错。” “还行,冬日里也就靠这些打打牙祭。” 然而就在这时,姜榆清楚看见了耳朵上的那两颗痣。 姜榆原本就被冻得僵硬的四肢突然开始发麻,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丁点想不起来。 姜榆猛然回过神,后背已经发了一层冷汗。 姜榆才抬脚走出两步,忽而听见那住持开口:“等等!” 赖六子一早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只是现下不适合问。 住持笑道:“这位小同志,好似认得我。” 她狠狠抿了下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回过头,眼睛微微弯下,脑袋转得极快,扯了个理由。 何杏用力点点头,表示姜榆说的是真的。 住持恍然,“原来如此,我自然记得。如此,便告辞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姜榆咬咬牙,动了动双腿,活动着筋骨。 等往上面走了一段路,赖六子才低声问:“嫂子,你刚才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像何杏这般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自如轻松应对那人。 赖六子没有追问,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们竟然遇上了两头出来觅食的大野猪。 她浑身僵硬,跑都跑不动。 “嫂子,杏儿,你们两个先跑。” 接连遭受惊吓,姜榆觉得自己的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几乎是她们一有动作,两头野猪就察觉到了,冲着他们飞奔而来。 他不是贺庭岳,没有天生神力,不敢直接和野猪对上,只能飞快穿梭在树林里。 而姜榆这边,情况远比他危急。 姜榆张着嘴喘气,耳旁只剩自己的呼吸声,胸腔被寒风刮得刺疼,动作已经僵硬麻木,全靠着意志力撑着。 总不能真把命交代在这里吧! “媳妇儿,往左!” 她也不知道野猪怎么样,惊慌失措想抓住东西止住落势,好在坡不高,加上她穿得厚,就算滚下来也不碍事。 野猪没追上,她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媳妇儿,没事吧?” “贺庭岳,我害怕。” 姜榆摇摇头,埋在他怀中。 “野猪死了吗?”她闷闷问道。 姜榆吸吸鼻子,“那我们快回去吧,有发现。” “走,回去!” 她揉了揉鼻子,“我鞋子掉了。” “你坐会儿,我帮你拿过来。” 随意往旁边扫了一眼,脸色“刷”的白了,喉咙像是被掐着一般,发不出声音。 贺庭岳捡了鞋子回来,很快察觉到了姜榆的不对劲。 姜榆抬起脸,小脸惨白,眼眶蓄起了泪。 贺庭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瞧见一张满是血迹的脸庞。 贺庭岳第一时间捂住了姜榆的眼,“乖,别看,也别想。” “我这是什么悲惨经历啊,再也不想上山了。” “我先送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