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委屈,下一世还。那这一世怎么算?
破坏规则,触碰底线的,明明是施暴者。难道仅仅补偿受害人就结束了吗?施暴者,依然会继续施暴。
风惊濯就活该从出生起,被人设计人生,日复一日被践踏吗?
崔宝瑰又凭什么承担这份本不该得的辛苦?
如果一切不公,都只用“补偿”的方式解决,维护的,到底是公平正义,还是施暴者变本加厉的为所欲为?
崔宝瑰双手一摊,跟五福来诉苦:“杳杳又开始了,认死理,看她这表情我就知道。”
五福来也发愁:杳杳性子确实倔。
宁杳抬头看他们,挥挥手笑了:“你们俩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立刻就要冲上神界,和嫮彧开打——人家什么段位,我会这么急吼吼的去送人头吗?”
“无极炎尊有难办之处,我很明白,不会去为难他。你俩别这副倾家荡产的表情,我不是傻子,我这不是还得想想吗。”
五福来问:“倾家荡产是这样用的吗?”
崔宝瑰说:“这是宁杳对于表现咱俩愁绪的一种修辞。”
宁杳:“……”
“不过我还是要说……”五福来正要继续劝阻——
“轰隆隆——”忽然,天边轰隆一声。
他们循声望去。
天空一寸一寸暗下来。
一团巨大的乌沉雾气飘过,像云,却没有云那般绵软缥缈,阴的能滴出水来,一点一点遮住幻日。
雾气中央,晃晃荡荡垂下一柄钢刀。
不,不是钢刀,从外观看,它更像一条巨大的肋骨。
此景映入眼帘,宁杳霎时忆起风山海和风扬旗那几日跟她讲过的各种法器:“这是……我天,这好像是杀神斩。”
下一瞬,黑沉雾气中传来两声意味不明的呜哼声。
那条肋骨仿佛得到指令,也像长了眼睛,倾斜旋转半圈,直直冲他们的方向,倏地变长,瞄准的是崔宝瑰的脑袋。
宁杳想也没想,一把拽过崔宝瑰,他方才站的地方被肋骨呼啸穿过,碎石满地。
呼哼声再次响起。
肋骨调转方向,直冲五福来而去,宁杳咬牙,拉着五福来向后急滑。被攻的这两下,他们所处山坳已被完全摧毁,掩不住他们身形。
“呜呜——”
崔宝瑰破口大骂:“这什么玩意是?!”
他不知道,宁杳却已听出来——这是被割去舌头的宇文菜。怪不得,指哪打哪,还回回都避开了她。
宁杳把他们两个往旁边一推,一把抽出腰间乾坤轮,迎着肋骨的第三次攻势,挥轮一挡!
“铮”地一声,肋骨被急速隔开,一小块破损缺角砸在脚边。宁杳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乾坤轮:真不愧是极品护身法器,完好无缺。
宇文菜在上面,就算他再菜,到底还有点轮回术。想躲是不可能,宁杳以手画弧,挥轮一圈,圣洁纯净的光晕照下,正好照在他们三人身上。
趁此喘息机会,她简单介绍:“宇文菜。从前是宇文行师兄,现在是苍龙的走狗。”
崔宝瑰忙问:“师兄?也会轮回术?”
“当然了。”
五福来两眼一黑:“那不是要废?”
宁杳说:“人菜瘾大,没宇文行能耐。可以当他是宇文不行。”
哦,那还好。
他们有乾坤轮罩护,肋骨左突右进,急于找到出口,却始终无法突破,只照着他们团团转;那黑云上面,倒也不急,暗流涌动,灵气四溢,缓缓推出十几个物件。
宁杳眯眼瞧:有几个从外观看,大概能认出都是逐风盟曾提过的法器,更多的,她也不认识。
这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上方最中央的法器,是一圆形铁盘,渐渐膨胀变大,足有百尺径长,遮天蔽日,缓缓下压,光线都被它阻挡,闷的透不过气。
霎那间,那圆盘面上弹开无数暗格,哗啦啦声响过,密密麻麻垂下几十条锁链,每一条锁链尽头都拴着一条苍龙。
都是原形,虚弱无力,龙头向一边歪垂。
宁杳的心完全沉下:断龙山血腥之气如此浓重,原是已有一场恶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