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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惊濯将蛇胆上的毒素处理好,运功用蛇胆为宁棠以毒攻毒,宁杳在旁边托腮看着。
几日没有输送灵力,宁棠元身的枝叶又隐隐打蔫,宁杳看得皱眉,伸手摸了摸。
随着风惊濯灵力深入,她的枝叶渐渐舒展,叶片变得水润饱满,枝茎的褶皱展开,光滑如玉。
变化肉眼可见,如同喝饱了水,茎叶展颜,泛出莹润的光泽,鲜嫩欲滴。
宁杳眉眼一弯,心下稍安,转头看风惊濯。
这一眼,她愣住。风惊濯脸色微微发白,眼底有一小片淡淡青影,显得憔悴。但他容貌出挑,将这憔悴,变做了破碎美感。
宁杳眨眨眼,呆怔看了风惊濯很久:他银白色的长发束的松散,两鬓垂落些许碎发,拂在高高的山根上;双目闭合,睫毛又密又长,鼻梁秀挺,唇形薄而优美,还软软的……
宁杳猛地回过神来,托腮的手掌翻转,用手背蹭了下脸:软软的?她刚才脑子里想的词,是软软的吗?
好像……是吧?
宁杳重新审视风惊濯,只盯着他嘴唇看。
因为灵力流失,他唇色有些淡,但瑕不掩瑜,他唇生的饱满立体,看着确实是软软的。
宁杳向四周看了下,刚才自己观察的太入神,身体前倾不少,离风惊濯也就两个拳头的距离,她舔舔嘴唇,坐直坐好。
在这静谧一刻,心跳声音细而密,一下一下,在耳边轻轻回响。
宁杳没发觉,她那根粗糙的神经,竟然开始思考细腻的问题:以前在落襄山那会,她时刻谨记,到点了,该亲亲了……但是现在,这时间也对不上,也没有什么紧迫性,为什么看见他的唇,就蠢蠢欲动,想和他贴贴?
宁杳在心中快速过了一遍和她关系走的比较近的男人们。
宁玉竹?呵呵,狗东西。
楚潇?他嘴长什么样,她就没细瞅过。
太师父……罪过罪过,这个就过吧,冒犯了,简直欺师灭祖。
崔宝瑰?他那张大嘴,一天到晚哇啦哇啦,她只想拿针线给他缝上。
最终,宁杳的目光再次落到风惊濯嘴唇上:嗯,还是惊濯看起来最正常,想贴贴。
宁杳咬唇,一直盯着风惊濯看,终于等到他手掌缓缓放下,眼睛还没睁开,薄唇动了动:“杳杳,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睁开眼睛,向她看来。
宁杳心跳一漏:哇……惊濯长的,是真的很好看啊,头发是白色的也不打紧,不一样的好看。
她扬起一个笑脸:“惊濯,你长得真好看,我好喜欢。”
风惊濯呆住。
片刻,他低头笑了一下,捧起宁棠元身递给她:“不用这么客气。有紫东云在,你不方便运功,我为你姐姐医治只是举手之劳。”
宁杳小心接过宁棠元身,妥帖收好,笑着看他:“嗯嗯,你辛苦啦!”
风惊濯也笑:“不辛苦。”
宁杳看风惊濯笑这么好看,往前蹭了蹭:“惊濯,咱俩难得有时间好好说说话,我可不是瞎打听哦,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你看,我什么事都对你讲,你也应该把你的事告诉我——取下烹魂锥,是咱们共同的事。以及什么无间狱阿鼻道幽冥水那些,你要和我说。”
“对,还有你进苍渊要办的事,”宁杳拍拍胸脯,直接揽过来,“我要和你一起分担。”
一股酸涩直冲眼眶,风惊濯扬起唇角,用力将酸楚咽回去。
他温柔道:“你是听冥神说的吧,他性子你还不了解,总是一惊一乍,讲话夸张。烹魂锥是绝顶法器,要想使用,需以身饲养,不像其他的得到了就能用。所以人们都对它敬而远之,但我用着还挺顺手,也不想取下来。”
“你提的几处地方,没什么特别。只不过阿鼻道是禁地,各路上神谨遵法则,而我当时心急毛躁,落在他人眼中,定是离经叛道,不可理喻;无间狱是落阴川私有,常人绝不会去,一是没必要,二来大家也不愿与落阴川打交道,我是事出有因才去的。”
“至于幽冥水……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水泊。我想过了,我们要接近桑野行,最好走幽冥水,你若好奇,到时我带你看。”
最后,他笑着总结:“杳杳,这些地方都不危险,只不过世人都在避嫌,我去了,大家才觉得我特殊。尤其,你是从冥神那里听来的,他这个人啊……见人衣服脏了都会跳起来,你不用理他。”
宁杳瞅他:“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样说我就都信了吧?”
风惊濯失笑:“是真的。而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不在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宁杳默了默。
至少在幽冥水这一点,惊濯没说实话,或者说,他说的不全面。但有一点他说的对——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她改变不了什么,但以后,她一定好好照顾他。
宁杳盘腿坐下,看风惊濯,从他的眉眼到下巴,来来回回看一圈:“那你进苍渊,是为了办什么事?”
风惊濯说:“什么也不办,苍渊处处都是坑,你一个人进,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宁杳一呆:“你那时候,不是还跟我生气?”
风惊濯笑了笑,道:“生气,但也不能冷眼旁观啊。毕竟……是朋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