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没觉得有多好受,可是现在,仅仅用“好受”两个字,又根本不够形容。
过往的一切都被击碎,从逐风盟,到玄月仙宗,酆邪道宗,还有生不如死的一万年,全部溃败成风沙。
这一刻,即便算上之前全部的人生,他也坚信,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宁杳被勒的喘不过气,风惊濯又只顾勒,不说话,她没有手,只能低头用脑袋在他肩膀上敲一下:“怎么不给个话?”
风惊濯低笑:“司真古木那么好,真不住啊?”
宁杳道:“是啊,你过不去九天玄河,那还住什么。一起回落襄山多好。”
他脸颊轻轻蹭了蹭包着她的厚被,反正她感觉不到,他也贴到了她的温度。
低低道:“杳杳,我记得你很嫌弃落襄山啊,这样不委屈么?”
宁杳说:“你笨,咱不会把落襄山捯饬捯饬啊?以前是没有钱,现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富。”
不至于没苦硬吃,拿上钱,缺啥置办啥呗,算起来落襄山比司真古木还大呢,一人一座大宫殿不成问题。
风惊濯唇角上翘,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说到这,宁杳又想起来:“你不是还攒了很多钱?都放我那屋里了,说起来,是不是得充公一部分?”
风惊濯直起身,低头看着她笑。
宁杳:“你笑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这么抠?”
哦……她忽然想起来,自顾自说了这么多,风惊濯并没有应承一句“好”,是不是后面说的有点太多太过了?
常言道,提钱伤感情。
她往回找补:“不充公也行,嘿嘿嘿……你自己好不容易攒的嘛,那,你自己留着花吧。”
这都无所谓,她更想知道这件事:“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风惊濯目光浅浅,黑白分明,像暗夜星河。这么看,看不出什么答案。
看不出,他全身的力气都在说“我要”,全身的力气也在克制说出“我要”。
自己杀了自己一遍,风惊濯才发出声音:“我想一想,行吗?”
宁杳:“行啊,太行了。你好好想想。”
风惊濯又说:“那些钱你拿着用吧。”
宁杳道:“那多不好意思,那么多钱,给我,不定啥时候就花光。”
风惊濯看她表情,怜爱的浪潮一下下拍打心底,嘴上轻描淡写:“你都拿去花就是,也没多少,我懒得搬走了。”
宁杳:“……你这也是句人话?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风惊濯笑:“我放那的,我能不知道?”
好吧。宁杳却之不恭:“我拿钱从不假装推辞,你说给我的啊,我不客气啦。”
“嗯。”
宁杳强调:“我可会花钱了,花没了的话,你不能跟我生气。”她补了句,“就像进苍渊以后这种天天生气。”
风惊濯温柔道:“绝不生气。以后我都不跟你生气。”
那就好,宁杳正要说话,风惊濯起身将她慢慢放倒。
“干嘛?”
他说:“寒气散了一天一夜,应该差不多了,我用真火帮你驱寒。”
宁杳求之不得:“快快快。一刻也忍不了。”
风惊濯柔声道:“真火进入时,最开始会更冷,但时间不长,忍一忍,好么?”
宁杳浑身不习惯,傻傻望着他,说了句:“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风惊濯低眉:“我本来就该对你好。”
……
真火入体那一瞬间,是真的很冷。如同置身冰天雪地,被寒冰包裹,肌肤的热气源源不断被吸走。
宁杳冷的牙关咯咯打颤,硬挺了一会,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她看见了风无止。
本就冷的忍无
可忍,立刻冲上去劈头盖脸破口大骂一顿,把他骂的跟孙子一样,垂着头,一声不敢吱。
骂累了,她摆摆手:“行了,懒得跟你计较。慕容莲真呢,让她滚出来见我!”
风无止不说话,只默默看她。那表情分明写着:你这不是找死吗?
宁杳只觉受到了严重侮辱,跳起来丢下一句“你等着”,转身向外走。不知走了多久,看见前面两道人影,男子高大俊朗,女子细若柳枝。
她忙喊:“惊濯——”
那两人一同回头。
宁杳跑上去,看着风惊濯,觉得他有些陌生。他身边的女子面容模糊,看不清脸,但是她打心眼里觉得,这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她问:“惊濯,你不跟我回家吗?”
风惊濯道:“不了。”
宁杳点点头,尊重他的意愿,但心里某处地方有些空空的小失落:“为什么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