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你救我。” 他说着便要走，却又一步三回头打量着沈照雪的神情，只见他坦然自若站在原地，竟还是满心只注意着自己的衣袖和衣领有没有出现褶皱，认认真真将其整理平整，像是根本不关心自己是否真的离去。 如若今日自己真将他仍在此处，他或许会想办法去联系陈诗，或者去勾搭县令。 外界人人都说他沈照雪是个依附于万家生长的菟丝子，却无人了解过菟丝子这样的草木才最是危险。 万声寒实在担心他真的会去找陈诗，只得返回到他身边去，说：“你要我送的信我也已经送了，无论你是想找救兵，还是想做什么，这个时候离开我宅子也不太妥当。” 他想，这人到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 沈照雪轻轻蹙眉：“做什么？” 沈照雪心道许是这李老爷哄骗他的，不过倒也不排斥，安安静静照做。 他没戴护耳，怕在这小镇上碰见陈诗，便太引人瞩目了，只能强忍着噪声，被对方背出酒楼。 但他的记性实在太过于差劲，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了，反倒越想越头疼。 万声寒背着他向着宅子的反方向去，陈诗的马车与几个官员早已经离开，地面上留了一滩血。 万声寒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只将背上的人颠了颠，微微垂下了脸。 低眉顺眼时再看他，无非便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农户。 他没从这个人身上瞧出什么异常，之后又转开视线打量着被对方背在背上的人。 章术皱着眉多看了几眼，一辆堆着茅草的推车从路间驶过，人群向着两旁散开，他不得不跟着一道退开。 万声寒捡着窄路带着沈照雪返回了镇外的宅子，径直将人背回了屋子。 万声寒倒水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惊异的抬起眼眸望向沈照雪。 仔细一想又心觉正常，沈照雪心思敏锐，能察觉到这些也不算什么难事。 他总这般言辞犀利，字字都能问到叫人难以答复的问题上。 沈照雪冷笑一声，并不搭话。 万声寒以为他这是赶客的意思，正转了身要走，沈照雪却忽然踩了衣摆，向他这方扑过来。 “啪！” 半晌，沈照雪才道：“抱歉……” 他将沈照雪扶起来站好，唇瓣嗫嚅片刻才说：“罢了，你又看不见。” 沈照雪讨好地冲他弯了弯眉眼。 先前摸过对方的面容，依稀记得并不像方才碰到那般粗糙。 哪张脸才是他的？ 现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便先将那个男人抛之脑后，琢磨起陈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