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翡骑着自行车,向他而来,长发在身后高高扬起,如同飞扬的黑纱,她停下自行车,摘下圆圆的遮阳帽甩在他身上,随后提着一袋子水果和零食。 安翡越来越不喜欢他的靠近了,好像他只要一靠近,整个人的阴影便会喷薄而出,一寸寸侵袭她的肌肤,甚至渗入毛孔。 “姐?” 她在家门口站住,身上翻找钥匙,找不到,敲门家里也没人开。 他摇头,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四只眼睛在空气中转悠。 他也跟着下去,“姐,你去哪?” 安鹤脚步在楼梯上顿住,眼见安翡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她又要走了,这个假期就没见她消停过。 她去买了冰淇淋,走到家门口,安鹤坐在门口小区的石头上,几个老太太将他围起来,问这问那。 不愿意成为老太太的采访对象,安翡原地徘徊着,安鹤看见她,喊一声“姐”。 他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巾,正欲擦去她手上融化的冰淇淋,半空犹豫着,手停住了。 安翡接过来,衣前湿漉漉,冰淇淋滴在手上,触感冰凉黏腻,安翡定睛看了一会,伸手擦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看他没回话,安翡不问了,这样的问题,谁也不会回答,搞不好,还要扯出新的事端来。 父母管不住她,安鹤说,你迟早会被那些男人骗。 最后,他说,姐,我怀疑你是不是被那个男人冲昏头脑了,我从来不觉得你傻,但是我现在觉得你真的很傻,你到底在追求什么,爱情,还是爽? 真正激怒她的,是最后两个字。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张口要补救,安翡先他一步,冷笑着点头。 是的,但是眼下他不能承认,一个正在怒气中,另一个问话不答,几近撒谎。 “姐,姐——” 当晚他没睡着,睡眠不能满足的后果就是,他需要满足其他欲望。 他起身,推开门,吓了一跳,安翡大半夜不睡觉,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抬起头,安鹤想象到她白眼的样子,泄欲后带来的困倦随即消失。 他有一个成年男性的身躯了,尽管现在距离成年还有一阵子。 “知道什么?”她笑,黑暗里笑容冷气逼人,“说啊,知道什么,知道你姐男人多,所以你想让我守身如玉,是吗?为了谁,你吗?!” 安鹤不说话,在她面前蹲着许久,腿酸了,他在回想,自己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 他在对亲姐姐犯错。 安翡笑起来,摘下帽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怒气自然是消减不少,要说完全不生气,她做不到。 认错了,然后呢,心里留下来的窟窿一辈子也填不上。 她好像一点也没有在乎,安翡一手握着帽檐,对着手机自拍,随后翻转屏幕给他看,“你觉得哪张好看?不许说都好看。” 他选择了一张,安翡手指敲着屏幕,照片发给一个男生。 “嗯?”她低哼,抬起头,“你问什么?” 她知道这个人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想起前些日子的争吵,她捂着手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姐的朋友,别管。” 她知道安鹤想问什么,故意抬高手机,“怎么,长大了,现在要管我了?爸妈管我已经够烦了,你可别烦我。” “安鹤!过来!” 她坐下来,熟练地翘起腿,安鹤屡次提醒她这样会脊柱侧弯。 “把照片发我一份。” 安翡跑到他身旁 这都是她用过的招式,趁着弟弟正值花期,赶紧拍几张照片放在手机里存着,以后出去炫耀,岂不是人人艳羡? “……行了吧?” 她拉着安鹤的脖子,身高差下她弯着腰,很大声的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安翡坐在书桌前,选择题一共做了五道,最后两个还是猜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