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她从来没有投入地全力以赴过,爱情也是这样,都是浅尝辄止。 攻玉不以为耻,反对这类调侃沾沾自喜。 她披在肩上的外套顺着姿势滑下,靠在餐桌一角,一边慢条斯理地咬着早餐,一边看着落地窗神游天外。 “裴……爸?”攻玉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来人,再把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简直和裴文裕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嗯,小玉。”裴均的眼神扫到攻玉的脖颈间,在那里停留了几秒,然后不着痕迹地皱眉,“把衣服穿好。” 她在镜子里瞥见裸露的脖颈,登时暗骂一句:“不是,裴文裕有病吧。” 她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找了件高领的外衫披着。难怪裴均第一句就是命令,她刚刚还气着,现在反倒是她先一步不体面了。 攻玉摸不透这位长辈的脾气,反正在裴文裕口中的好人没几个,她这个公爹更是恶人中的恶人。 攻玉当时笑笑没接话,婚姻冷暖自知。裴文裕简直和个赖皮膏药贴一样,天天就粘着她不放。 但是后面她渐渐察觉到不对味,她觉得自己长期处在裴文裕的精神长辈的地位上,这么说或许很夸张了。 蠢货一个,还是离不开她的蠢货,她轻蔑地想着。 攻玉小时候见过裴均几次,印象很模糊了,就记得他个子很高,手上盘了条沉香串。 记忆里见到裴均都在暑假,因为他偶尔会来接裴文裕回家。 可她不喜欢裴均,因为他的每一次到来都意味着玩乐的戛然而止,这不是一个好的记忆。 “这壶老枞水仙是之前阿裴出差带回来的,口味会更醇一点。”她笑盈盈地将紫砂杯递过去。 切,装什么装? 她轻敲桌面的动作出卖了心底的不耐烦。她的手上没有带婚戒,指甲修剪得干净,像剥了壳的菱角。 不过裴均保养得不错,年龄不显。他长得略寡淡,淡眉长眼,鼻子很挺,唇也薄薄的,颜色很淡。眉骨深邃,感觉还有点外国的血统。 公婆俩早年就因婚姻破裂分居了,后来这也间接导致父子两人的关系不和睦,一碰就是针尖对麦芒。 裴均看不惯裴文裕,顺带着恨屋及乌也把她连坐了。在这个家里,儿媳和公爹的关系还和陌生人般,攻玉可不怕得罪这位领导公爹,反正有裴文裕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