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不能带来灵感,但能缓解压力。”谭柏被逗笑了,“裴总抽不抽烟?”
“很少,买一包烟能放到过期。”
池慕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无端地想起裴嘉之抽烟的样子。
先是打火机轻响,接着是火焰窜出的咔擦声。很快,从他的指间冒出一点微亮的火星,在漆黑的夜里闪动。
他点了烟,却不急着抽。他和池慕见过的老烟枪有本质上的区别,老烟枪是一点着烟就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恨不得在三五分钟内吸尽,再点一根。
裴嘉之不会。
他一次抽一根,抽烟的动作很流畅,烟灰也规规矩矩地抖落在烟灰缸里,一抽完就收拾掉。
结婚六年,池慕就撞见过两次裴嘉之抽烟。佑嘉推行新项目处处不顺时,裴嘉之熬了几宿没睡,到最后失眠得没办法了,托池慕在牛奶里放片安眠药,强制他入睡。
池慕买来了安眠药,拆开药盒时一迟疑,放了半片下去。
他想着安眠药对身体不好,没敢多放,结果导致裴嘉之醒来时,天还是黑的。
巧合的是,池慕这一晚也睡得不安稳。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梦半醒间一睁眼,另一半床是空的,裴嘉之不见了。
外面天还没亮,池慕第一反应是裴嘉之起来工作了。他揉着眼睛推开房门,看见裴嘉之在阳台抽烟。
阳台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飘不进一丝烟味。裴嘉之背对着他,背影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他压力一定很大。
池慕心里忽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涉世未深,对裴嘉之面临的困境一知半解。佑嘉上千的员工和高层都在等裴嘉之天亮了拍板,而裴嘉之选择在深夜静静地抽一支烟。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池慕犹豫了一会,轻轻敲了敲阳台的门。
裴嘉之像被吓到了,快速掐灭了烟,转过身面对他。
“你来做什么?快回房间睡觉去。”
“我睡不着,过来陪陪你。”
池慕趁他不备,猛地拉开了阳台门,一脚跨了进去。
阳台上有一点淡淡的烟味,并不重。裴嘉之在这方面很克制,抽烟的牌子也以口感清淡为主。
池慕反手关上门,向前走了一步,裴嘉之始料未及,往后退了退。
“听说压力大时接吻很管用,要不要试试?”
池慕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步步走近,裴嘉之后背抵到了坚硬的栏杆,退无可退。
谁能拒绝一个送上来的吻?
裴嘉之不能。
但在池慕仰头吻上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