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序则却靠近过来，亲了自己眉心那道丑陋的长疤，很轻，很温柔。 那张极具冲击力的脸离自己实在太近了，霍序则的睫毛很长，带着迷醉花纹的灰色瞳孔中雾蒙蒙的，缥缈又捉摸不定。 刑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个下午，霍序则的家半个月没有住人需要打扫，刑厄不可能让手上有伤的霍序则碰水，所以他包揽下了所有的打扫任务。 刑厄只要一抬头，看过去，就会看到霍序则弯着那双雾灰色的眼对他笑。 后来，快到了晚餐时间，霍序则进厨房做饭，刑厄想帮忙被霍序则拒绝了。 对方的手不知是有意无意擦过刑厄的额角，别墅这么大，刑厄上上下下打扫卫生出了些汗，霍序则的指腹蹭到了一抹晶莹。 霍序则穿过的，他的衣服……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霍序则的调笑，刑厄只能狼狈接下衣服进了浴室。 他拿着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往刑厄的头上慢慢揉搓，他对他说：“刑厄，低头。” 刑厄的脑子也可能是被浴室的水蒸气熏昏了，他浑浑噩噩地想，霍序则在给他擦头发。 而霍序则的头发……他的头发养得有些长，黑发在他进厨房做东西时被他随手用那条蒙眼的丝巾绑了起来。 霍序则总是那么耀眼。 刑厄混沌的大脑里乱成一锅浆糊，喉结不自觉上下一滚一滚，直到一条白色丝巾垂到双目放空走神的刑厄面前。 “要摸一下吗？礼尚往来。” 他摸到了霍序则的头发。 还张开双臂拥抱了他。 霍序则在他的耳边问：“刑厄，你要不要追我？或者，我追你也行？” “你考虑一下，不过也不能太长时间，明天给我答案好不好？” 他是做梦了吗？ 刑厄不由自主抬起右手摸向自己军装外套衣领下，脖颈连接胸口的位置。 他拥有的霍序则的东西很少，末世刚爆发那年，刑厄觉醒异能时发了场凶险的高烧，他持续不间断地烧了一周，期间因为丧尸入侵了他们的暂时落脚点，他还脚步不稳地提着长刀出门扫荡过丧尸。 从前睡眠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望，连做梦都没有时间。而高烧的那几天，刑厄做了梦，他梦见了霍序则。 刑厄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飞机情况，确认飞机状况良好后，霍序则与一名容色清丽，一看就与他十分登对的空姐有说有笑重新一起上了飞机。 刑厄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刚刚转身，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声凄厉尖叫，接着此起彼伏的警报警笛响彻了整个机场上空。 刑厄猛地回头，那架他看着升空，看着慢慢变成一点的飞机重新出现，如同一只失去羽翼的鸟、断了线的风筝，垂直从高空坠落而下。